飄天文學 > 寒門仕子 > 第880章 新君登基
  這一場交心不換命的談話看起來推心置腹,很快,便‘征服’了齊大人的信任。

  吳晚榮順著這個勢,立即提出了想要探望一下皇帝的想法。

  而齊譽在遲疑了一陣兒后,勉強表示了同意。

  于是,二人就來到了齊家的地下密室里。

  “只允許你瞅上看一眼,且還不能發出聲音。”

  “齊大人大可放心,吳某絕不會驚擾圣駕。”

  就這樣,吳晚榮立于三丈之外,遙遙一觀。

  卻見,那‘圣天子’的頭上滿是包扎用的紗布,僅僅露出了的呼吸用的嘴巴和鼻孔,單這副模樣,根本看不出這‘粽子’里裹得何人。再加上所蓋著的厚厚棉被,卻是連體態上都窺不到冰山一角。

  即使如此,吳晚榮還是選擇了相信。

  其依據就是,如果不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物,齊譽又何必藏在密室里呢?單就這份謹慎,就只得自己相信。

  篤定下的吳晚榮急忙匍匐在地,對著‘天子’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響頭。

  他一邊磕頭,一邊尋思:以陛下的狀況,已經不可能再作什么指望了,既如此,自己還是離開京城得了……

  才剛剛禮畢,齊譽便以不宜過多打擾為由,將吳晚榮請出了密室。

  “多謝齊大人的招待,吳某告辭了。”

  “大人好走!”

  吳晚榮方才離開,齊譽就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真沒想到,黃飛去扮病人居然也是這么的逼真,就連那氣若游絲的呼吸,他都模仿地惟妙惟肖、以假亂真。

  齊譽之所以允許吳晚榮‘見駕’,主要是想利用他的八卦嘴,將天子還健在齊家的消息散播出去。

  以他倍喜歡炫耀的性格,肯定是忍不住的。

  是呀,得慕天顏,不得自吹自擂地妙贊一番嗎?

  經他這么一攪和,基本上就實錘了圣天子尚在京城的虛假表象,任誰都察不出異常。

  別說,這一招還真管用。

  它不僅成功勾住了偷窺者的目光,而且,還引發了信息上的錯亂。

  造成這一切的源頭,乃是他操辦喜事所產生的吸引力,只是別人不覺罷了。

  言歸正傳。

  于次日一早,新君的登基大典如期如時地順利舉行。

  國之大喜,普天同慶。

  而朝廷,似乎也是有意地加大渲染,企圖掃除之前所殘留的戰爭陰霾。

  總體來說,效果還算不錯,讓人明顯感覺到了乾坤得正的浩然氣息。

  在繼位當天,新天子改國號為‘大同’,并昭告天下。

  細品其寓意,似含天下為公、自由平等的味道,頗有一番新景新氣象。

  有不確切地傳言說,此國號乃是皇太后聽取了齊少保的諫言后所作出的擬定,至于真假與否,還不得而知。

  在諸多禮儀妥當了之后,新帝李宏裕便頒布了一系列的開元新政,并且,還對有功之臣加以封賞。

  先說新政這塊。

  這一部分主要是以除弊革新為主,大方向上,基本延續了太上皇在位時所做出的布政,中規中矩,并沒有什么太大新意。

  唯一能算為亮點是,新君大赦天下、開設恩科,且還對湖廣等受災地區在原來的優待基礎上,再免除三年賦稅。

  至于封賞這塊,有兩處值得關注的地方。

  首先是,追謚功臣孟嵐山為‘文貞’的謚號,并且還將其生前軼事載入史冊,以令后人瞻仰。后,又鑒于孟老先生的喪事是在永川舉行,天子又特地降旨說,在治喪期間,所在省府內四品含以上的所有官員,都要前往吊唁。

  文貞,乃是僅次于文正的高階謚號,地位相當斐然。歷史中唯一享用此譽者,只有大唐時期的名臣魏征。

  由此可見,這一個崇高的殊榮。

  還是就是有關于齊譽的封賞。

  或許是考慮到他已為高位,已經不適合再行升官,所以,只給了他一些象征性的恩澤。

  天子稱,齊少保大仁大義,護國有功,特賜予‘三爪青龍象牙笏’一柄。憑此笏,可上殿不參君、下殿不辭君,免除一切禮節。

  這份殊榮雖然尊崇,但卻沒有什么實際意義。

  因為,人家齊大人已經上書了‘無圣召不入京’的書面折子,人家連京城都不入了,你還談什么上殿不參君、下殿不辭君?

  這就好比,北極熊嚷嚷著要請企鵝吃飯,雖然口號響亮,但卻實現不了。因為,彼此并不處在有相見可能的維度上。

  很明顯,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至于齊少保為什么不入京,他也做出了相關解釋。

  南洋,不僅是我大奉朝的海上咽喉,同時也是外洋賊子的眼中釘、肉中刺,如此重要之地,必須要時刻警惕、嚴守以待。

  代天子守藩籬,可不只是嘴上說說,而是要真正去做。

  因此,齊譽決定,無圣召便不再入京。

  除以上事宜外,新君還對在京城保衛戰中壯烈犧牲的將士們的家屬,做出了豐厚體恤,以彰顯浩蕩的皇恩。

  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以上的這些舉措,全都是出于蘇皇太后的手筆。

  雖然說,她因受太上皇的禁足令,暫不能走出乾清門公開露面,但是,這一點都不影響她的‘垂簾聽政’。

  從以上的這些處置來看,蘇琉采取了一種中規中矩的方式,并沒有流露出盛氣凌人。尤其是,在對待齊少保的問題上,她表現地相當溫和,

  但是于暗地里,她卻就是另外的一種思維。

  對于齊譽,她從未有一絲放松,時時刻刻都在保持著警惕。

  她越想越是想不明白。

  對于元赟這種燙手山芋,換誰都是避之不及,為何,他非要攬下這檔子事呢?

  是他真的忠君侍君?還是猜到了天子有恢復的可能?

  其中,必有古怪。

  而更想不通的是,他為什么選會在孟嵐山去世的頭七之內來操辦喜事呢?

  莫非,他是故意想對傳統禮制發起挑戰?

  以他的理念,確實有這可能。

  不管具體怎樣,還是先查明了再說。

  很快,王之藩就跑回來作上報了:“啟稟娘娘,據從吳晚榮嘴里得到的新消息所示,太上皇目前確實是在齊府之內。依吳大人轉述,元赟他呼吸微弱,且有氣無力,預后應該不會太好。”

  蘇琉放心地點了點頭,又問:“可有探到,齊譽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舉辦婚禮?”

  王之藩笑笑說:“事實上,并沒有咱們想象中的那么復雜,據一位曾給衛國夫人診過脈的老郎中所述,那殷夫人乃是懷喜了。”

  唉,猜忌了大半天,沒想到事實卻是這樣。

  于常理上說,殷桃未婚先孕,確應急辦婚禮。

  就這樣,蘇琉放棄了對于此事的特別關注。

  “目前,兵部的五萬人馬已經順利入京,且還從瓊軍的手里接過了管轄權。接下來,你命他們嚴守住所有的城門出口,以防齊譽的人馬私自進出。”

  “是!”

  “還有,要密切留意那孫巧云的動向,若有什么異樣,你要隨時報來。另外,再命暗伏的那五萬人馬,嚴守住大沽港的港口,任何船只都不允許出行。”

  “是!”

  蘇琉的這番安排不可謂不周密,但是,她卻于節奏上慢了一拍。

  此時的孫巧云一行,已經安全地登上了瓊軍戰艦,并且開足了馬力向南疾駛。除非,你擁有比瓊州還要先進的蒸汽機艦,否則,絕對趕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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