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寒門仕子 > 第936章 順藤摸瓜
  對于孫大財來說,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他開罪不得的人。

  一個是一不小心就會被罵的岳母周氏,而另外一個,就是小舅子齊阿瞞了。

  聞召即至!

  早已成為他這些年來的固定習慣,堪稱時時待命、風雨無阻。

  前后不過盞茶時間,孫大財就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了。

  即使如此,齊譽還是不滿地抱怨道:“姐夫為何來得這么遲到?”

  “呵呵,讓妻弟久等了。”孫大財先是告了個罪,而后作出解釋說:“最近幾天,我那處新家不是忙著做裝潢嘛,所以,才耽誤了趕來的時間。”

  在老家里蓋新房子?

  我看你呀,真是有錢騷的!

  瓊州又不是沒有地方住,花這些冤枉錢做甚?

  算了算了,你愛咋咋地,只要不亂來就行。

  齊譽撇開這事,正色垂問他道:“姐夫,在咱們瓊州的商圈里,可有一個名叫金允浩的人?”

  “金允浩?”孫大財回憶了一陣兒,恍然道:“我想起來了,確有這么一號人。不過,在商圈內,大家都更喜歡稱呼他的漢名,好像是叫做什么金六福。”

  噗!

  齊譽聽了后忍不住乍然失笑,連嘴里的茶水都失態地噴出來了。

  這人名,有點意思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優雅怡然的珠寶商呢,而實際上,他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糧食販子而已。

  笑過了后,齊大郎突然意識到了不對,“你說他有漢人名……難道,他不是咱們華夏人?”

  孫大財點點頭道:“據商會的資料顯示,他的籍貫乃是高麗人,后在咱們的孔子學院中作了些進修,這才取得了官方許可的經商資格。有傳言說,此人處事圓滑,出手大方,人緣相當不錯。”

  哦?

  居然是個高麗人!

  若在平時,齊譽于大概率上不會在意此事,但現在卻是不同。

  那高麗國先是慫恿東虜人武力伐奉,然后又和扶桑結為唇齒,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們派遣過來的趕海商人,怎能不予警惕呢?

  何況,最近還有扶桑女這個先例擺在面前,那就更不能馬虎處置了。

  齊譽想了想,對身旁的一個隨從小聲吩咐道:“你速去摸一摸齊元震的妻子,也就是這個金六福女兒的底細,若有需要,可以采取一些特別手段加以控制。我高度懷疑,她有可能是別國安插在這兒的辦事細作,所以必須正視。”

  “遵命!”

  那人在應了聲后,就急忙地拱手離去了。

  轉過頭來,齊譽又對孫大財作出明面上的吩咐道:“還請姐夫運作一下,把瓊州商品于永川府一帶的代理權設給他們游家。”

  “可是,我已經……”

  “嗯??”

  “呃……這事并不難辦,妻弟放心就是!”

  這還差不多!

  作完了吩咐,齊譽不禁仰天一嘆,心道:游掌柜,齊某能幫的也只有這些了,至于貴公子能發展到什么程度,就看他自己的經商能力了。

  常言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未來最終如何,完全要看你的個人努力。

  “賢侄,你可要力求上進呀!”

  “齊大人放心,小的絕不辱命!”

  齊譽趨身上前,伸手托起了以大禮相謝的他,然后又意味深長道:“你現在所得的果,乃是你父當初種下的因,你要時刻謹記,只有積善之家,才有余慶降臨。”

  游勇連忙謙恭道:“大人之言,小人一定銘記五內,每日三省己身。”

  齊譽欣慰地一笑,道:“好了,咱們現在也該是時候去會會那個不可一世的齊元震了!”

  “是!”

  ……

  接下來的計劃,仍是倡導低調為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喧鬧。

  當然了,最為重要的原因是,這事有可能牽扯到高麗細作,像這等級別的機密,還是不公開的好。

  齊譽依舊頭戴斗笠,以老農民的形象外出示人。

  正如某大家詩中所云的那樣:破帽遮顏過鬧市,漏船載酒泛中流。

  別說,在這喧鬧的集市中來往穿梭,還真沒有人認出他來。

  在外人的眼里,此時的他,完全就是游勇的跟班下人,就連于暗中保護黃飛都瞠目結舌地感嘆說:扮得還真是像!

  少傾,一行人至。

  齊元震所約的那家酒館,并不是多么的豪華,不過,于鄉下地而言,這已經算是很不錯的好場面了。

  “你來了?”

  “來了!”

  “咦?誰讓你坐的?”

  “這又不是你家,我為什么不能坐?”

  呵!

  這才屁點的工夫,游勇怎么由軟弱的三寸丁變成堅挺的大白楊了呢?

  是什么樣的自信,讓他有了這種雄起?

  齊元震嘀咕了一陣兒,哼道:“不過是些耍嘴皮子的便宜而已,我讓給你就是,不作計較!”

  話音一轉,他又正色說道:“好了,咱們刪繁就簡,長話短說。我準備了兩張待簽文契,其中之一是轉讓用的房契,之二則是你妻妾的賣身契,你也別無端地瞎磨嘰了,還是趕緊地簽署了吧。”

  游勇淡然一笑,道:“還真是巧了,我也給你準備好了兩張待簽文契。”

  嗯?

  這是啥意思?

  齊元震咂了咂嘴,奇道:“什么文契?……拿給我看!”

  游勇聞言,便將事先準備好的兩頁文書以單手的形式遞了過去。

  那姿態,就像是老大爺瞅著晚輩一樣。

  齊元震極為不爽地冷哼了一聲,然后就伸手扯過攤開看了起來。

  卻見那書上說:茲因齊元震欠我游家紋銀六千兩,現必須作出償還。若無力支付,愿以所持家資、房產以及妻妾聯合抵債,絕不反悔,云云。

  其大體的意思,和他剛才所擬的那兩頁文契基本雷同,頗有一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挑釁意味。

  “我說,我啥時候倒欠你家六千兩銀子了?”

  “元赟元年,朝廷修筑長城、募集徭役,每家每戶都要出人出丁、為國效力。而你們齊家整族,既沒有出丁參與,也沒有花錢去贖,而是被齊大人庇護了下來。這個大恩若換成銀子,絕對能值六千兩以上。于今天,我就替齊大人將此索回!”

  嗐!

  還以為是什么古怪大事,沒想到竟是陳年舊賬。

  即使這筆賬真實存在,那也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前來索討啊?

  想到這兒,齊元震吊兒郎當地答道:“這筆賬,和你無關,即使要,也輪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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