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寒門仕子 > 第1085章 得見今上
  這曲子不是別的,正是華夏古典名曲《胡笳十八拍》。

  傳,其作者為三國時期的著名才女蔡文姬所創,后經后世修訂以及重校,這才流傳于世。

  此曲旋律優美、感人肺腑,堪稱華夏古曲中的一大標桿。但凡是名流騷客者,基本上都能搖頭晃腦地哼上幾句。

  其流行程度,絲毫不亞于前世里的廣場神曲。

  從文化層面來說,這首曲子由頭到尾只有一個主題,那就是‘文姬歸漢’。

  當然了,這是人家曹操花重金贖回來的,于這事上,他可謂是居功至偉。

  不過,眼下討論的事情和曹操沒有半毛錢關系,就只是單純地解讀曲中內涵。

  蔡文姬堪稱人中鸞鳳,才華橫溢、貌冠群芳,為古今罕見的奇女子。但是,她的命運卻是悲慘多舛,被胡人虜去后受盡了凌辱,直到徐娘半老之際才獲得重歸故里的機會。

  而《胡笳十八拍》中所表達的內容,就是講她這一生的悲慘遭遇。

  悲歌蔡文姬用藝術的方式,詮釋了自己被虜囚時的無奈無助,以及對回歸故鄉的極度渴望。這個,才是曲子中的精神內涵。

  若非要簡明扼要的進行概括,可用三個詞形容,分別是:被囚、無助、思鄉。

  而現在,這首華夏名曲卻出現在了高麗國的境內,豈不令人奇怪?

  莫非,這和李宏裕存在關系?

  如果把被囚、無助、思鄉這三項放在此刻的他的身上,還真是非常貼切以及應景。

  這個巧合,才是令齊小彤心中一顫的關鍵原因。

  綜合以上考量,她有理由懷疑這首曲子和李宏裕有關。

  既然存在這種可能性,那就要前往一探了。

  尚好!

  下去遠比上來簡單地多,齊小彤只是依照之前手段略加變通,就順利地回到了地面上。

  在安排好退路并確認無虞后,這才趁著濃濃夜色摸索了過去。

  循聲辨向并不甚難,只是浪費一些時間而已。

  很快,齊小彤便尋到了大致所在,并無聲無息地靠了過去。

  在穿越了林舍、道陌、以及一些不知道為何用處的建筑群后,就臨近了一處由鐵網圍成的‘牢籠’式院落。

  借著依稀的燈光,可以辨出這是一處農舍構筑,里面鋤?犁耙樣樣俱全。除了如上農具外,還有一頭正在吃料的小毛驢。

  此地雖然有著濃濃的田園氣息,但卻和周圍的氣氛很不協調。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城中村拆.遷未遂的釘子戶,顯得非常扎眼。

  定了定心神,齊小彤飄然越過,然后一個無聲的飛遁,就潛入了可利用的障礙物之后。

  見無異樣,她便靠向了窗欞并從縫隙里向內窺望,卻見,里面赫然坐著三個男人。

  為首者,乃是一個打扮樸素的少年郎,他眉目清秀,滿臉愁容,看起來有些郁郁寡歡。細觀的話,還感覺其神韻方面有點面熟。

  面熟?和誰面熟?

  噢,我想起來了!

  自己少年時,曾在二月二于京城里邂逅過年輕時代的李良吉,而眼前的這人,就非常像是那個時代的他。

  莫非,他就是今上李宏裕!

  看其模樣,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再觀另外的人。

  其中之一雙腿殘廢,只能依靠著拐杖走路,其面相更是因為牙齒盡落而顯得格外猙獰。

  這個人,不正是當年被自己揍成豬頭的王之藩嗎?

  真是沒想到,他堂堂的鼎甲武舉,魁首狀元,竟然流落到了這步田地。

  最后的那人,正是吹胡笳的那位,細觀之下,亦感覺有些面熟。

  依稀記得,此人曾來過京城的齊家宣讀過圣旨。

  沒錯,就是他了。

  父親口中經常提到的那位內監大人三德子。

  有三公公和王之藩作為佐證,那位年輕人的身份基本上可以下定論了。

  他,肯定就是被囚禁的大奉朝今上!

  正驚訝間,忽聽三德子說道:“陛下,老奴也就是初窺音律的下游水平,吹得不好,可能辱沒了圣聰。”

  李宏裕卻是幽幽一嘆,道:“被俘之君,哪有那么多的講究?能在異國他鄉聽到故鄉之歌,已經算是很難得了。”

  王之藩連忙附和道:“陛下說得沒錯,這嗚嗚嗚的聲音確實不賴,聽起來很養耳朵。”

  唉,你這話真是對牛彈琴了。

  李宏裕沒再糾結有關于音律的事,而是扯向了其他,“最近一段時間的耕耘勞作,讓朕感悟頗深,也充分體驗到了老百姓的生活不易,若有朝一日復歸執政,朕一定……”

  話說到這兒,突然地戛然而止。

  很顯然,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癡人說夢。

  復歸執政,何其難也!

  別說是再次臨朝了,就是活下小命來,都是不切實際的夢幻奢求。

  想到這兒,李宏裕又有感而發道:“不知大奉朝現在怎么樣了,那些個亂臣賊子,有沒有趁機忤逆篡位。”

  一提起篡位倆字,三德子和王之藩全都閉上了嘴巴,不敢接話也不敢答話。

  這種事,哪不敢參與和分析呢?

  大實話自然是不能說的,可若是撒謊,連自個都不會相信。

  所以,還是不予點破的好。

  存有希望,才能更好地茍延殘喘,若連希望都失去了,豈不變成了行尸走肉?

  “早知道,就把齊譽召過來隨君伴駕了,若有他指揮戰斗,我焉有此敗?唉,真是悔不當初!”

  “啊……這……”

  聽這句感慨,齊小彤不由得怒氣環生:現在想起我父親來了,早干嘛去了?

  還有,你放著戚叔叔這種當世名將不用,非要搞什么御駕親征,這不是逞能又是什么?

  總而言之,就是活該。

  鄙視歸鄙視,但人還得設法營救。

  可是,這地如此險要,又有重兵把守,自己都難保全身而歸,又怎能保得了他?

  強行為之,代價必然慘重。

  也就是說,這事得從長計議。

  機會只有一次,絕不能輕易嘗試,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還是裝作不知道的好。

  不過,在制定計劃之前,還要把這個地方探查明白。只有知根知底,才能更好地針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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