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小跑著回到了后面座位。
幾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著。
“媽耶,真的好漂亮,我懟過去看了,一點毛孔都沒有!皮膚嫩的好像可以掐出水來。”
“媽生臉,也太好看了。不知道斬不斬男,但一定斬女啊!等我有錢了,我就買她家衣服,她簡直就是活招牌啊!”
“而且看著脾氣好好,也沒網上說的那么暴躁。”
“那是你沒看到姐姐在網上怎么懟人的,不過她懟的都是那些綠茶、三兒的妖艷賤貨,那輸出猛地一塌糊涂。姐姐又颯又美,我好愛。”
“我也愛,簡直就是我的夢中情人啊!”
“你滿臉青春痘,別想了,你給姐姐提鞋都不配。”
她們沒注意到旁邊有個人,耐心的聽著,嘴角勾起一抹舒心的笑。
唐延在上面激情演講,帶動了臺下人的情緒,遲非晚表示干得漂亮,估計都不用等校招,就會有人迫不及待的投簡歷了。
演講結束后是一個比較有意思的蒙面聚會。
遲非晚不感興趣,想早點回去,都走到車門變了,卻被唐延攔住。
“來都來了,怎么搞得像完成任務一樣?”
“本來就為了完成任務啊。”
遲非晚聳聳肩。
“好好玩一玩,你回家又沒事。”
“誰說我沒事的,我要回去陪自己小男友的。”
至于那個小男友叫什么,她都不知道。
反正,就是個幌子而已。
唐延臉上神色有些不自在了。
“不行,今天我們是為了校招,你半路撤退怎么行。后面蒙面聚會很有意思的,還有很多節目表演。你把衣服換了,好好玩一玩,我在音樂廳等你!”
唐延匆匆丟下東西就離開了。
塞在遲非晚手里的竟然是普普通通的校服。
大學自然是沒有校服的,這是高中的校服!
最上面還放著半截狐貍面具。
遲非晚嘆了一口氣。
既然來了,就好好玩玩吧。
身邊都是朝氣蓬勃的小孩子們啊!
遲非晚找了個衛生間換好衣服。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總感覺臉上的妝容和身上的衣服不搭配。
她將頭發高高扎起,然后擦點臉上的顏色,露出一張白白凈凈的臉。
她看著舒服了,戴上面具走了出去。
遲非晚終于可以不用在人前偽裝,現在穿成這個樣子,也沒人認出自己。
她像個靈活的小貓兒,穿梭在人群里,嘗嘗這個,嘗嘗那個。
做的自然沒有家里的好吃。
但都是青春啊!
徐青青沒有出國做交換生的時候,她們兩個經常去食堂。
一邊吐槽食堂大叔的手藝難吃,但畢業了,最想念的竟然還是那一口。
現在,總算得到滿足了。
唐延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也舒心的笑了笑。
遲非晚偶爾做一回自己,也挺可愛的。
遲非晚吃飽喝足,就離開音樂廳,四處轉轉。
學校沒什么太大的變化。
學校的后山依然是情侶幽會的圣地。
她一路走過,遇見好幾對小情侶了。
那種全靠荷爾蒙吸引,沒有任何利用算計在內的感覺真好啊。
出了后山,就是一條老舊的街道,以前人很多,生意也很好。
但最近規劃要擴大校區,這兒的地都要拆,現在顯得有些蕭條。
遲非晚消息比較滯后,到了后才發現最喜歡的餛飩攤子不在了。
她失望的往里走,別說小吃攤了,一個住戶都沒有。
遲非晚嘆了一口氣,就想往回走,結果一腳踩空,掉進了一個大坑里面。
她身上多處磕到,疼的倒吸涼氣,后腦勺都在隱隱作痛。
要命,這兒怎么會有這么大一個坑,周圍一個安全牌都沒有。
“救命啊——”
遲非晚喊著救命,可是無人回應,連外面的風都肆意了很多。
她趕緊摸手機,在身下摸到了,已經一屁股坐壞了,根本無法開機。
“救命,有沒有人啊,有人在坑里。救命啊——”
遲非晚喊到最后嗓子都啞了,她蜷縮成一團。
現在不過三月,正是倒春寒最冷的時候。
這樣的夜晚,她冷的發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瑟縮成一團。
她的意識開始渾濁起來。
她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等她得救了,她要把這個開發商告的傾家蕩產!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身上突然暖了一下。
她艱難的睜開眼,發現有人抱著自己。
她得救了嗎?
她費力的想要看清那人的臉,結果看到的卻是一張狐貍面具。
這面具是她的。
對方不想讓自己看到他的臉嗎?
“你是誰……你的氣息好熟悉……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抱著她的人,聽到這話,身子一個踉蹌。
他沒有言語,只是把她從坑里抱了上來,然后打了一通電話。
她眼睛已經睜不動了,只能聽到那聲音。
很沙啞。
她記憶力,沒有人說話是這樣。
是陌生人救了自己嗎?
“我打了120,很快就會有人照過來。”
說完,他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就要離開。
遲非晚心很亂,急于求證,伸出手猛地抓住他的面具。
面具被扯了下來。
男人動作驚慌,以最快的速度后退,一手捂住了臉。
他似乎在刻意遮擋什么。
遲非晚很想費力看清楚,可她發冷得厲害,腦袋很沉,再也沒有力氣保持清醒。
她徹底暈了過去。
男人慌亂的上了車,在暗處看到有人來了,才松了一口氣。
等人走了,他的車才慢慢開了出來。
“先生,我們是回去嗎?”
“去醫院。”
車子停在了醫院樓下。
車后窗慢慢降下來,露出一張消瘦的輪廓。
此人正是沈留白。
只是他的左眼戴上了一個鏡片,單框架,架在了鼻梁上。
鏡片顏色很深,看不出里面具體的瞳仁。
薛浩在里面打聽了一下。
“先生,遲小姐沒什么大礙,就是受到了一點驚嚇,風寒入體,吃點藥休息一會兒就沒什么事了。”
沈留白點點頭,做了個手勢。
薛浩心領神會,知道這是回去的意思。
自從先生嗓子有問題后,他便不愛交流了。
薛浩看著沈留白的樣子,變得面目全非,一顆心揪緊。
這三年,先生過得太苦了。
沈留白回到了冰冷的住處,屋內沒有開燈,也沒有傭人,安靜的就像是個鬼屋。
他已經輕車熟路,借著窗外泄進來的月色回到房間,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
清冷的玻璃鏡面折射出他的模樣。
他緩緩摘下眼睛,露出交錯的傷疤。
這個眼,已經廢掉了。
不好看了。
真怕晚晚看到他現在這個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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