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和衰神同居的日子 > 第二十九章 夜惑(上)
    夜色如墨。

    寢室的窗戶似乎沒關嚴,“嗚嗚”的風聲像極了某種撕心裂肺的哭聲,不過此時的寢室里,所有人都處在酒后深度睡眠的狀態中,酒氣縱橫中,那滲人的風聲所應帶來的恐懼似乎也沒有容身之地。

    蕭浪蜷縮著,保持著人類最初也是最舒服的姿勢,身上只穿了一條內褲,被子也不知道甩到哪去了,睡得正香,連泛著酒香的口水順著嘴角流到耳根都不知道。

    照理說以蕭浪的酒量,五六杯扎啤還不至于爛醉如泥,但連日來高強度的軍訓和老呂這檔子事弄得蕭浪有些焦頭爛額,喝過酒的人應該知道,人在身心俱疲的時候驟然放松暢飲,就特別容易醉,本來煩心事已了,酒不醉人人還自醉呢!

    此時的蕭浪,渾身正燥熱難耐,似乎全身的每個毛孔都在向外噴吐著熱氣,僅剩的一條內褲感覺都是那么礙事,寢室里的其他四人也是如此,五個“火爐”愣是把個寢室搞得熱氣騰騰。

    窗外的風聲又響了,這次的聲音特別凄厲,聽上去似乎真的是某個女人絕望的嚎哭。

    忽然,一股冷風掃過,沁入骨髓的寒冷把正睡得滿頭大汗的蕭浪直接掃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蕭浪打了個哆嗦,翻了個身,繼續睡。

    十幾分鐘之后,蕭浪自己醒了。

    不是凍的,也不是睡醒了,更不是尿憋的,而是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這樣的感覺,有些時候,如果被人長時間盯著,即使你低頭不看周圍,也會隱隱產生一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如果被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的話,感覺更加明顯。

    現在蕭浪就是這種感覺,而且盯著他的這道目光似乎前所未有的可怕,感覺像某種欲擇人而噬的野獸。

    又過了一會兒,這道兇狠的目光非但沒有消失,反而在蕭浪身上上下掃視起來,蕭浪感覺好像有一把冒著寒氣的利刃在皮膚上輕輕刮過,隨時都有被一刀見血的危險。

    此時蕭浪又出汗了,這次卻是一身的冷汗,酒也差不多醒了,只是頭痛欲裂,但他還是沒敢睜開眼睛,因為他心中還有些許期待,期待這只不過是一個噩夢,怕睜開眼睛就會噩夢成真。

    并非蕭浪膽小,而是多數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被激發出內心最深處的恐懼,現在蕭浪心里什么也沒考慮,根本沒工夫去想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只有恐懼。

    隨著頭腦漸漸清醒,蕭浪忽然又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這張床,不是自己的床!

    蕭浪的床上鋪了自己從家里帶來的海綿墊,躺上去是軟的,可是現在這張床,薄薄的床單下只有木板!

    這里是哪?蕭浪徹底迷糊了,一時間甚至忘了那道刀子一般的目光。

&n />     蕭浪下意識地動了動身子,忽然感覺大腿碰到了一個毛茸茸東西,他伸手摸去。

    下一刻,蕭浪差點叫出聲來,全身的汗毛瞬間整整齊齊地立正——那個毛茸茸的東西,是一個人頭!

    蕭浪怎么也沒想到竟然在床上摸到一個人頭,這下雖然沒有魂飛天外,但魂飛到窗外還是有的。

    正慌亂間,床上的那個人頭忽然動了一下。

    蕭浪再也沒有辦法也沒有那份閑心繼續逃避了,是死是活就這么著吧,是鬼是神你給個痛快話,這也太虐心了!

    蕭浪猛地睜開了眼睛。

    在自己手邊的,果然是個人頭,不過這是個活人的人頭,原來自己和別人睡在了一張床上?想到這里,蕭浪莫名其妙地菊花一緊。

    睜眼所見,這里確實是自己的寢室,只不過看與屋頂燈的相對位置,他似乎不是躺在自己的床上,

    接著,他下意識地看向床尾,就是那道刀子般目光的來源。

    蕭浪剛剛有些發緊的括約肌瞬間松了,差點噴出翔來。

    床尾,站著一個人,一襲紅衣。

    蕭浪是近視眼,沒戴眼鏡又是晚上,看不太清楚,因此沒法看清那人相貌,但那紅衣人齊腰的烏黑長發告訴他,那個絕對不是寢室的兄弟,是個女人!

    女人??

    女鬼吧!!

    之所以敢如此定論,是蕭浪那“急中生智”的好習慣再次發揮了效用:雖然Z大的男生寢室沒有宿舍管理員,24小時可隨便進出,但要說一個紅衣如火長發及腰的女生三更半夜竄入男生寢室盯著一群穿著內褲的大老爺們兒饑渴地上下打量……那不是女生瘋了就是蕭浪瘋了,但看目前的情況,蕭浪和紅衣女都沒瘋,那只有一種解釋——這個紅衣飄飄長發及腰的……不是人。

    想明白其中關竅后,蕭浪竟然出奇地沒有那么害怕了,他一向認為看不見、摸不著的未知事物才是最令人恐懼的,如今既然能看見,也許還能摸到(以蕭浪高度近視的小眼睛粗略看,此女身材還不錯),那還能怕到哪去?此外,也多虧了那些虐心的日式恐怖片和虐眼的美式恐怖片,對于浸淫此道多年的蕭浪來說,此類場景簡直再熟悉不過,如今身處其中,竟然隱隱有一絲絲興奮。

    且不去關注心潮澎湃的蕭浪,單說這紅衣女,一動不動,身材婀娜,長發及腰,不過頭發實在是略長,微微低頭下把臉都遮住了,這形象,這氣質,簡直就是女鬼的標配。

    蕭浪與紅衣女就這樣對峙了一會兒,蕭浪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這紅衣女的身材形象都與那天晚上去報案時遇見的無臉女十分相似,莫不是無臉女窮追不舍追到了寢室?可就算追他也應該追看到了她容貌的老呂啊,然后拉他去結婚什么的,就這么跟我耗著算什么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