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
這一刻。
殷十娘還在家中等待著消息呢。
不知所措的殷十娘，就這么在庭院里踱來踱去，左手砸著右手。今天是哪吒被砍頭的日子，做娘的又怎么可能在家里待得住。
她不是不想出家門，不是不想去菜市口。
關鍵是。
她出不去啊。
李靖離開的時候，有交代，讓家里人看著殷十娘，別讓她出門，就是擔心今天這個日子，殷十娘會在刑場上亂來。
下面人也是盡職盡責。
不盡職盡責也不行。
真要是出了點事情。
他們腦袋可就搬家了。
“夫人，夫人！”
在這個時候。
李府的管家跑了回來，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怎么樣了？我兒沒事了吧！”
殷十娘著急的問道：“你別光喘氣，你倒是說話啊。”
“少爺他……他……他被砍了腦袋。”
隨著管家這話一出。
殷十娘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要不是在家里，人在外面搞不好都得讓人撿尸，然后嘿嘿哈嘿了。
李靖心情也不好。
雖然哪吒罪不容誅，落得這般下場也是咎由自取，但是那也是他兒子。
人心都是肉長的。
如果兒子死了，作為一個父親，心里一點波動都沒有，那么真就是鐵石心腸了。
朝廷待李家還不錯。
至少，哪吒伏誅之后，尸體還給了李家，不像姜子牙還在城門樓上風吹日曬，看星星看太陽呢。
“夫人，你醒了！”
“哪吒呢？”
李靖在這一刻沒有出聲。
這個時候。
殷十娘跟發了瘋似的，往外跑。
在堂屋。
她看到被白布蒙著的哪吒的尸體。
蹲下身來。
殷十娘已經沒有勇氣掀開白布，就這么哭成了個淚人。
“夫人，節哀。”
李靖來到殷十娘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殷十娘轉頭看了李靖一眼，想說什么，但是沒說，結果，好像腸胃不適，干嘔著。
“夫人，你沒事吧？”
“怎么了？”
李靖雖然這么問，但是也沒多想，只是將這一切歸于殷十娘傷心過度。
至于殷十娘，雖然是過來人，但是也沒怎么在意。
與此同時。
皇宮之中。
太乙真人屁顛屁顛的找上曹子受。
在法場的時候。
哪吒人頭落地。
他本就想找曹子受聊聊，聊聊大商跟闡教的事情。
怎奈曹子受先行一步。
砍了徒弟，什么大義滅親，這不是目的。
緩和闡教與大商的關系，恢復闡教仙人在大商的廟宇，這才是最終目的。
自從洪荒出現圣人，有了新的修行方式以后，香火功德尤為重要。
不像以前。
羅睺時代。
帝俊時代。
那還屬于莽荒。
修行靠個人。
可是。
自從道祖合道成功，道德、元始等紛紛成圣，一個個對于氣運異常依賴，而圣人之下對于香火功德更為依賴。后世靈氣稀薄，單靠自身修行，很難有所建樹，而這個時候，香火功德這條捷徑就被人發掘了。靠著香火功德修行，既能避免三災六禍，又能事半功倍。
甚至，靠香火功德修行，還沒有任何副作用。
可有一點。
那就是這玩意會上癮，戒不了。
一旦斷了，后果不堪設想。
這也是為啥，后世進入功德香火時代，仙不能直接對凡人動手，而妖可以的原因所在。
因為妖邪修行之法還是莽荒時代的舊法。
成了仙，就不一樣，走上香火功德之路。
這玩意兒，固然可以讓仙人修行事半功倍，但是卻也迎來限制，太初反噬。
西游時代，仙人時代為了鞏固自己高高在上的形象，加深在凡人之中的威望，為了讓凡人為自身建造更多廟宇，獲得更多香火功德，直接將自己身邊的童子啊、坐騎啊，派到人間為妖，危害蒼生，原因就在這里。
他們不能出手，但是可以假借他人之手。
這樣，目的不光達到了，形象還更完美了。
又當又立，不失為一種策略。
只是眼下不行。
人皇當道。
人族氣運如虹。
仙為卑，人為尊。
又當又立的策略也就行不通了，先不說人道永昌，就當今大商人才濟濟，走這條路線，讓身邊的人化身為妖，還沒有所建樹，就被大商給滅了個屁了。
實在沒有選擇，這才出現元始天尊派太乙真人前來何談。
“道長，你說的事情，難辦啊。”
面對著太乙真人，曹子受長嘆著。
“尊貴的人皇啊，我闡教真不是妖邪，尊貴的人皇不是也承認這一點了嘛。”
太乙真人著急了。
不著急不行啊。
孫子裝了。
徒兒也被他親自監斬了。
大商讓他做的事情，他都做了，結果到頭來鬧了個白玩。
信仰依舊無法傳播。
廟宇還是不允許修建。
太乙真人心道：你逗二傻子玩呢！
“孤承認有什么用，關鍵是天下黎民百姓認不認。他們不認，孤也沒有辦法。這信譽一旦丟失，重拾信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道長也不用擔心了，隨著時間推移，我想，蕓蕓眾生對貴教的印象也會有所改觀的。這事，真的不能著急。你看，姜子牙畢竟曾經拜入過你們玉虛宮，那哪吒畢竟也是你的親傳。這些事情才過去多久，你也得給天下蒼生一點點心里修復的時間，操之過急容易適得其反。”
“如果道長沒有別的事情，那么就退下吧。孤有點乏了。”
曹子受一揮手，下達逐客令。
徹徹底底傻眼的太乙真人，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頭驢，而且還是一頭蠢驢。
固然心中義憤填膺。
可是。
他太乙真人又能如何。
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這也得看對誰。
對待闡教的人，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你退一步。
那幫人只會蹬鼻子上臉。
當然了。
曹子受固然秀了一波操作，將太乙真人玩弄于股掌之間，圖得一樂，但是事情也沒有做絕。好歹，他也給闡教留了一點點希望。
曹子受深知滅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真要是將闡教那幫老陰比們給逼急了，玉虛宮狗急跳墻，干出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這也非曹子受所愿。
上至圣人，下至普通仙人，顧忌人族氣運，不敢越雷池半步。
高高在上如圣人，一旦意氣用事，要對人族動手，跌落圣位，只怕也是必然。
可萬一元始天尊那老陰比，豁出去了。
以他曹子受現在的能量，還不足以與圣人們抗衡，固然結果兩敗俱傷，可這也不是曹子受所愿意看到的結果。他希望的是，死道友不死貧道，不存在兩敗俱傷，只有你死我活。
給了闡教一點點希望，就是防止闡教的人狗急跳墻。
有念頭吊著。
你總不至于拼命了吧。
圣人證的圣位不容易。
哪一位圣人愿意自己跌落圣人境界。
大商跟闡教的關系，是修復不了了，就算曹子受答應一切恢復如初，那幫老陰比們也不會放過他，放過人族。
既如此，那又何必給那幫人臉了。
只要不將事情做死，最糟糕的事情不會發生，他曹子受還能爭取到成長的時間，達到這個目的，也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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