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紅色莫斯科 > 第1706章 游說(下)
  瓦圖京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來探視索科夫之前,先去見見院長,這樣就能準確地知道索科夫什么時候可以出院了。

  雖說索科夫出院的日期無法確定,但瓦圖京覺得自己既然來了,就應該和索科夫開誠布公地好好談談,免得他被其它戰線的方面軍司令員挖走。

  “索科夫同志,聽說你如今帶傷在伏龍芝軍事學院學習?”

  “是的,大將同志。”索科夫如實地回答說:“您也知道,我以前從來沒有系統地學習過各種軍事理論。指揮一個師的時候,能力還勉強夠用,可到了指揮一個集團軍時,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我希望通過這次的學習,來提高自己的軍事理論水平。”

  瓦圖京覺得機會來了,便不失時機地說:“索科夫同志,你畢業之后,有沒有考慮重新回到前線,檢驗一下你所學習的軍事理論,是否是可行的?”

  索科夫聽出對方的話語中,向自己發出了邀請,但還是故意裝糊涂:“大將同志,您說得沒錯。在伏龍芝軍事學院里所學到的軍事理論知識,就是需要到戰場上去進行檢驗。但我不知上級是怎么考慮的,沒準他們不會再把我派往前線,而是留在莫斯科的某個部門工作。”

  “什么,把你留在莫斯科的后方機關工作?”瓦圖京急了,假如索科夫真的留在了后方機關,那簡直就是一種人才的浪費:“這樣做不是埋沒了你的才能嗎?”他憤憤不平地說,“你的能力,只有在前線才能更好地發揮出來。”

  “大將同志,”這時站在一旁的盧涅夫插嘴說:“我同意您的看法,如果讓索科夫將軍留在后方,那簡直是一種浪費。而德國人如果聽說這個消息,肯定會舉杯慶祝的,我們絕對不能給德國人這個機會。”

  “沒錯沒錯,”對于盧涅夫的神助攻,瓦圖京連連點頭:“盧涅夫將軍,你說得真是太正確了,如果那些被索科夫同志打得聞風喪膽的德國人,得知索科夫被留在后方機關工作,再也不會到前線和他們作戰,他們肯定會高興壞的。”

  既然話已經說開了,瓦圖京也決定不再藏著掖著了,而是開門見山地對索科夫說:“索科夫同志,我希望你從伏龍芝軍事學院畢業后,能到我的烏克蘭第一方面軍來工作。”

  可能是擔心索科夫因為職務的問題,而拒絕自己的提議,他還特意強調說:“索科夫同志,你放心,就算你回來的時候無法繼續擔任第27集團軍的司令員,我也會另外給你安排一個實力強大的集團軍。”

  索科夫等瓦圖京說完后,面無表情地說道:“如果讓我到別的集團軍擔任司令員,不就意味著有一位集團軍司令員要被解職嗎?”

  瓦圖京沉默了幾秒鐘,隨后說道:“索科夫同志,我覺得將方面軍建制里的任何一個集團軍交給你指揮,都能發揮出超強的戰斗力。”

  來自后世的索科夫,心里很明白,別看如今指揮烏克蘭第一方面軍的人是瓦圖京,但兩個月之后,這支部隊的指揮權,就會因為瓦圖京的負傷,而移交給朱可夫和科涅夫。不管成為他們兩人中誰的手下,自己都能獲得表現自己指揮才能的平臺。

  見索科夫沉默不語,瓦圖京以為對方不愿意去自己的部隊,又繼續說道:“索科夫同志,我懇請你好好地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如果你真的愿意到我的部隊來,我向你保證,你的部隊不管在兵員還是武器裝備上,都能得到優先的補充。”

  索科夫意識到瓦圖京誤會了,但他并沒有解釋,相反卻將錯就錯地說:“大將同志,既然您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我再推脫的話,未免有點太不知好歹了。”

  瓦圖京聞聲大喜:“索科夫同志,這么說,你是同意到我的部隊了?”

  “是的,大將同志。”在衛國戰爭的后期,起決定性作用的三支部隊,分別是朱可夫指揮的白俄羅斯第一方面軍,羅科索夫斯基指揮的白俄羅斯第二方面軍以及科涅夫指揮的烏克蘭第一方面軍。自己如果能提前報名去烏克蘭第一方面軍,總比分配到其它不重要戰線要強得多。況且今天瓦圖京在自己的面前把姿態放得很低,簡直可以用低聲下氣來形容,因此他爽快地回答說:“等我從伏龍芝軍事學院畢業后,我愿意到您的部隊去。”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見索科夫同意了自己的邀請,瓦圖京顯得格外高興:“我代表烏克蘭第一方面軍的全體指戰員,歡迎你的加入。”

  “大將同志,”索科夫淡淡一笑,說道:“我如今的傷勢還沒有痊愈,暫時無法成為您部隊的一員。我看,還是等我正式進入部隊的那一天,您再歡迎我也不遲的。”

  瓦圖京呵呵地干笑兩聲,說道:“都一樣,都一樣。既然你答應加入我的部隊,那就是烏克蘭第一方面軍的一分子,早歡迎晚歡迎都是一樣的。”

  “大將同志,請喝一杯熱茶吧。”沒有離開病房的阿西婭,來到瓦圖京的面前,將手里捧著的一杯熱茶遞了過去:“我在里面加了蜂蜜的。”

  瓦圖京接過茶杯,望著阿西婭說:“您是?”

  “大將同志,”索科夫知道瓦圖京沒見過阿西婭,連忙向他介紹說:“這是我的妻子阿西婭,是一名軍醫。”

  “哦,是一名軍醫啊?!”瓦圖京饒有興趣地問:“阿西婭同志,不知你如今在什么地方工作,有沒有興趣加入我的烏克蘭第一方面軍啊?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命人在集團軍野戰醫院里,為你安排一個合適的職位。這樣一來,你和索科夫同志就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了。”

  “謝謝您的好意,大將同志。”面對瓦圖京發出的邀請,阿西婭婉言拒絕道:“我幾個月前,剛從前線調到了武器裝備部工作,暫時沒有離開的打算,真是不好意思。”

  “哦,原來你在武器裝備部工作啊。”瓦圖京問道:“但我怎么看你像是在這里工作啊?”

  “您看得沒錯,大將同志。”索科夫微笑著解釋說:“人民委員烏斯季諾夫同志聽說我負傷之后,特意安排阿西婭到這里來工作,順便照顧我的傷勢。”為了打消瓦圖京這個心血來潮的念頭,他補充說,“等我傷勢痊愈后,她又會重新回武器裝備部工作。”

  搞清楚怎么回事之后,瓦圖京沒有再提讓阿西婭到前線野戰醫院工作的事情,而是和索科夫嘮了家常:“索科夫同志,我聽說你是莫斯科人,不知你有沒有回家去看看家里的親人?”

  “沒有,大將同志。”索科夫苦笑著回答說:“我的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而母親在幾個月前,死于德軍的轟炸,如今我除了阿西婭之外,沒有任何親人了。”

  瓦圖京抬頭看了一眼阿西婭之后,繼續問道:“難道你們兩人沒有孩子嗎?”

  “沒有,”索科夫回答得很干脆:“我們兩人是在斯大林格勒戰役開始的初期,在斯大林格勒城內的婚姻登記處登記結婚的。結婚后,由于戰事繁忙,我們兩人聚少離多,根本就沒有時間考慮生孩子的事情。”

  “從目前的情況看,德國人在我軍的攻擊下節節敗退。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三年之內,我們一定能徹底地打敗德國人。”瓦圖京笑呵呵地對兩人說道:“到那時,你們兩人都還很年輕,再生孩子也不遲。等你們孩子出生時,我一定會親自登門道賀。”

  索科夫心想你的生命滿打滿算只剩下四個月了,哪里等得到我們的孩子出生?但轉念一想,據說瓦圖京負傷后出現了傷口感染的情況,而史達林又親自下令不準使用盤尼西林,擔心這種不成熟的消炎藥,會給自己的愛將帶來不測。最后,不能用盤尼西林消炎的瓦圖京,死于術后的傷口感染。

  但這次自己負傷,已經做了一次小白鼠,率先使用了盤尼西林,這種新型消炎藥的效果是有目共睹的。沒準等瓦圖京負傷后,醫院也會給他使用盤尼西林,使他擺脫因術后感染而犧牲的悲劇。

  “大將同志,”盧涅夫見瓦圖京和索科夫已經談妥,便小聲地提醒他說:“我已經為你們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現在就帶你們過去吧。”

  瓦圖京點點頭,起身彎腰向索科夫伸出手:“索科夫同志,你好好養傷,等我有時間會再來看你的。”

  索科夫知道瓦圖京說的只是客套話,但還是裝出一副感激的樣子說:“謝謝,真是太感謝您的關心了。”

  瓦圖京從醫院里出來,扭頭對跟在身邊的盧涅夫說:“盧涅夫將軍,我需要立即返回基輔,你安排的住宿地點,我就不去了。”

  盧涅夫整個人都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大將同志,您不是說要在莫斯科待一兩天嗎?怎么這么快就要返回基輔了?”

  “盧涅夫將軍,我不想對你有任何的隱瞞。”既然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經到達,瓦圖京也覺得對盧涅夫沒有任何隱瞞的必要,便如實地對他說:“我這次到莫斯科來,就是為了說服索科夫同志加入我的部隊。既然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再留在莫斯科已經沒有多大的必要,所以需要盡快返回基輔。”

  盧涅夫好奇地問:“大將同志,難道您就真的如此看好索科夫,以至于親自從基輔飛回來,就是為了說服他加入您的部隊?”

  誰知他的話說完,瓦圖京就正色說道:“盧涅夫將軍,如果別人說這話,我覺得還能了解。可你曾經擔任過索科夫同志的軍事委員,他的能力如何,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大將同志,索科夫的指揮能力如何,我是非常了解的。”盧涅夫解釋說:“雖然他在戰場上屢立戰功,但由于年紀太輕,因此有不少的指揮員戴著有色眼鏡看他,還在背后說一些他的壞話。我之所以這么問,是擔心你辛辛苦苦把他拉過去,并安排他擔任集團軍司令員一職,可其他的集團軍司令員恐怕會孤立他,甚至對他敬而遠之。”

  “盧涅夫將軍,你所說的情況,在以前的確存在。”對于盧涅夫所說的問題,瓦圖京倒是不否認,“不過隨著基輔的解放,以前一些對他有著偏見的指揮員,思想卻發生了變化。”

  “什么變化?”

  “很簡單的一個例子。”瓦圖京苦笑著向盧涅夫解釋說:“比如說第27集團軍,原來在索科夫同志和你的領導下,與敵人的戰斗都是以勝利而告終,而且每次的傷亡都超乎尋常地低。但隨著他的負傷,換了一個新的集團軍司令員,整個部隊的戰斗力就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退步,甚至在局部作戰時,整個集團軍付出巨大代價后,也沒有取得應有的戰果。”

  第27集團軍所遇到的問題,盧涅夫多少知道一些。他冷笑一聲說道:“指戰員還是原來的那些指戰員,武器裝備也沒有任何的變化。奉命對敵人發起進攻之后,不光沒有取得什么搶眼的戰績,相反還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瓦圖京微微點點頭,繼續說道:“你說得沒錯。這個事情告訴我們,部隊是否能建立偉大的功勛,不在于他們有什么樣的裝備,部隊有多少人,他們需要的是一位乾坤獨斷的指揮員。只有這樣的上級,才能帶領指戰員們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

  兩人上車后,盧涅夫還關切地問瓦圖京:“大將同志,聽說您部隊的指揮權,如今都落到了羅科索夫斯基將軍的手里,不知這是真還是假?”

  對于自己被臨時解除職務一事,瓦圖京已經看淡了。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怎么說呢?我軍在日托米爾遭到了德軍的反擊,不光付出了巨大的傷亡,而且還把城市丟了。羅科索夫斯基將軍就是在這種嚴峻的局勢之下臨危受命,接替了我的指揮權。

  不過最后的事實證明,羅科索夫斯基將軍在指揮大兵團作戰方面,的確要比我強多了。他只用了短短的幾天之間,就有效地遏制了德軍奪取基輔的企圖,并將敵人統統趕回了原來的進攻出發點。”

  盧涅夫原以為自己提到羅科索夫斯基,瓦圖京肯定會多少抱怨幾句,但此刻聽對方如此稱贊羅科索夫斯基,感覺有點不可思議。“大將同志,真是想不到,你被羅科索夫斯基將軍接替了指揮權之后,不光沒有因此心生怨恨,相反還對他評論如此之高,讓我覺得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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