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黛天生腦子就缺根筋，壞的時候是挺壞的，沒腦子的時候也是挺沒腦子的，她直接開口就問：“你說她有沒有可能就是沒死啊？”
楚黛現在寧愿江稚沒有死，說不定這樣傅景初就不會憎惡她從前欺負過江稚這件事，她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天方夜譚，聲音小小的，“當初警察不是沒有發現她的尸體嗎？”
岑大小姐聽見楚黛的話都起了寒毛，’活人死而復生，怎么聽都很滲人，“沈律言才幫了我的大忙，我還是不要在背地里說他的是非了。”
楚黛卻是個憋不住話的，提到江稚就忍不住想到了江歲寧，靜默了會兒，她在電話里小聲地問：“你這兩年有沒有見過江歲寧？”
“沒有。她不是也銷聲匿跡了嗎？”
當初江稚的事故才發生了不久。
江歲寧這里接二連三的爆出了丑聞，樁樁件件，拎出來都是駭人聽聞的。
抄襲設計稿之類的事情都不算什么了。
曾經拿到過的國際大獎，都一一被收回。
在設計圈這行可以說是臭名昭著。
令人奇怪的是，江歲寧身陷囹圄，沈律言卻沒有伸手幫過，更不曾雪中送炭過。
后來她們才知道是因為什么。
怎么都沒想到江歲寧當年那么小，才十六七歲，就敢干著偷梁換柱、冒名頂替的事情。
心理素質非常人能比。
漂亮卻又心腸狠的人往往能活得很好。
她不曾打聽過江歲寧的下落，但是想想江歲寧和她母親看起來都不像是能吃什么苦的人，榮華富貴、嬌生慣養了這么些年。
一下子失去了收入來源，生活必然是一落千丈。
豪門的圈子原本就很現實，若不是看在沈律言的面子上，基本上沒人愿意帶著江家這兩位一起參加什么活動。
江家的人，坐牢的坐牢，行騙的行騙。
她們也都不再主動同她們往來，江歲寧在設計這行也很難會再能拿到什么收入，母女倆的生活，想想不會有多好。
絕不可能風光如從前。
但是若說很差，也還不至于。
顏瑤當年偷偷用自己的私房錢在外面買了兩套房子，加上平時在拍賣會拍得的金銀珠寶，定制首飾等等，也能換不少的錢，暫且來維持她們富貴的生活。
“她沒有銷聲匿跡啊，她一直都在北城。”
“楚黛，聽我一句勸，你離這個人遠點吧，你有八百個心眼子都不夠她玩的。”
楚黛先前也發現了，悄聲無息拱火的是江歲寧，上前和人振振有詞論道理的就只有她。
“我知道的。”
楚黛也就是隨口說說，她私底下和江歲寧其實還是有聯系的。
*
江稚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就帶著罐罐去了舅舅先前買的新房子。
四室一廳，還有一間很大的書房。
平層公寓，視野開闊。
看小區環境，價格應該不便宜。
傅景初今天沒去公司，這幾年也不是一次都沒有見過。
他每次飛國外都小心翼翼，特意轉好幾次機，最后才到英國。
沈律言疑心不減，最初那兩年還找了人盯他的行程。
這兩年可能是漸漸認清現實，做的沒有那么絕。
還沒到地方，罐罐就趴在她的肩膀上睡著了，小朋友沒有什么安全感，睡著時都還緊緊抱著她。
江稚進屋之后，輕手輕腳將他放到了床上。
她關好了門，走到客廳。
“小崽子睡了？”
“嗯。”江稚抬頭看了眼舅舅，“他昨晚做噩夢了，沒睡好。”
傅景初微微皺眉，“這次怎么把他帶回來了？”
江稚啊了聲，解釋道：“總是要回來的嘛。”
傅景初不是不喜歡這個孩子，長得確實挺可愛的，長得卻有幾分像沈律言，認認真真端詳兩人的眉眼，肯定是能看出來的。
“這幾天就把他留在家里吧。”
北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指不定出去了就會碰到不該碰見的人。
到時候也是麻煩。
不過這個孩子也不可能在北城就一輩子不見人。
江稚點點頭，她原本也是這么打算的，她的工作也不方便帶上孩子。
傅景初見她比上一次要圓潤了點，心情倒也還不錯。
他原本是不想提沈律言這個人的，但是客廳的電視機正好在播財經頻道的新聞，主持人口中提起的那個名字，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傅景初狀似無意的開腔，“他應該快訂婚了。”
這半年來和岑家的那位掌上明珠，新聞是轟轟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