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熱鬧的聲音吸引了那些正在排隊打飯的府兵的注意。
本來還好奇對方吃的啥，此刻這動靜讓他們變得不淡定了。
“什么，竟然是羊肉，一人一碗，饃饃還管夠，這黃大人未免太偏心了吧！”
“咱們吃的啥，白菜豆腐！太特娘的欺負人了！”
“就是，憑什么咱們干活的吃的比他們還差！而且還是幫他們干活！”
本來正端著碗準備打飯的府兵此刻是徹底炸毛了。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從人群里響起，讓眾人安靜了下來。
“那個，好像咱們白子城內早就沒有羊肉了，他們的羊肉哪來的？”
這聲音讓眾人此刻冷靜了下來。
“是啊，咱們上次吃肉還是黃大人從方悔那里弄來的，吃了那幾天就沒了，他們哪里來的肉？”
有人反應了過來，疑惑道。
這年月糧食都難搞，何況是肉？更何況是羊肉！
要說只是一兩只還好說，但那邊排隊的人有幾百口子，要是一人一碗肉，這得需要多少羊啊。
“走，咱們去問問。”
人群里站出來一個小將領，他名叫鄭奢，是楊倉手下一個步兵校尉。
見有他帶頭，身后便浩浩蕩蕩跟了一群人向著那邊徐家吃飯的地方而去。
越走近，那濃郁的羊肉湯的鮮香就愈發濃烈，直沖鼻腔。
讓眾人忍不住瘋狂咽口水。
“娘的，這羊肉怎么做的這么香，這要是吃一口得咬掉舌頭。”
眾人跟著鄭奢走到王五跟前。
剛才王五和孫巖動手，所以此刻他們也只認識王五。
“兄弟，你們這是在吃羊肉？”
鄭奢對著正端著一碗羊肉的王五拱拱手抱拳道。
打眼望去，他碗里那羊肉都冒尖了，每一塊羊骨上都掛著厚厚的一層肉。
上面竟然還飄著綠色的芫荽。
“蔥、蒜、醋、辣子，料真足啊。”
鄭奢抽了抽鼻子，立馬分辨出空氣中那濃郁的羊湯里放了什么。
“嗯，是啊，冬天冷，喝點羊湯暖和暖和身子。”
王五將一大塊白面饃饃掰開丟到了碗里，用筷子按了按，讓每一塊饃饃都浸滿了湯汁。
“吸溜~”
“吸溜~”
圍在王五身邊的那群府兵瘋狂吞咽著口水，恨不得從他手里將那碗羊湯搶過來。
他們不是沒喝過羊湯，但味道如此誘人的羊湯是第一次見。
“能不能告訴兄弟，你們這羊肉是哪里來的？據我所知白子城里沒有多少羊肉了吧？”
鄭奢正了正神色，對著王五問道。
“哦，這是俺們來白子城時帶來的。”
王五咽下去一口沾滿了汁水的饃饃，對著鄭奢說道。
“帶來的？你們這些——你們這么多人都可以吃上羊肉嗎？”
鄭奢好奇問道，羊肉這東西這是時候應該是很金貴的，竟然給王五他們這么多人吃，這未免太壕橫了一點。
“嗯，平日里經常吃這東西，沒什么稀奇的。”
王五點了點頭。
嘩！
聽聞王五的話，周圍那些府兵驚呼一片，心底是深深的羨慕。
“竟然可以經常吃羊肉，這羊肉不是給將軍們才能經常吃的東西嗎？”
“是啊，他們對底下人也太好了吧。”
眾人議論紛紛，眼底是止不住的羨慕。
“我哪里經常吃羊肉了！哪怕是孫將軍、楊將軍他們也沒有經常吃好吧！”
鄭奢聽到自己這幫人竟然說將軍能經常吃到羊肉，心里也是感覺一陣委屈。
在這個年景，就算是孫吉他們也不能實現羊肉自由啊。
就在這時，遠處走來一群人。
“是葛明和田野他們！”
有人認出來來人，對著鄭奢說道。
來人正是呂布挑選的那四十七名親兵，里面還有張七等被選為親兵的苦役。
“葛隊長，你們怎么來了？”
鄭奢問向葛明，一臉疑惑。
他們這些親兵按理說應該陪在呂布身邊才對。
“哦，我們將軍說今日工地上管羊肉泡饃，讓我們趕緊過來吃，怕來晚了吃不上。
這不，弟兄們都帶著碗筷過來了。”
葛明對著鄭奢笑道。
“看什么看，還不快去排隊。”
葛明說著扭頭對著身后的親兵隊招呼道，然后便見張七他們一溜煙乖乖排到了徐家家將和仆從的隊伍后邊。
一臉期待的等著輪到自己盛飯。
“他們也可以吃？”
鄭奢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他們是我們家呂大人的親兵，自然可以吃。”
王五笑道。
前幾日，呂布就帶著他們這些親兵來鶯歌巷認了門，和他們算是早就認識了。
看到那排在隊伍后邊，一臉欣喜的田野他們，此刻一股說不清的情緒在鄭奢這些人心里蔓延。
當鄭奢帶著人回去時，眾人此刻看著自己碗里的白菜豆腐，感覺心里不是滋味，味同嚼蠟。
“你是故意的？”
柳聞看向身旁的徐長壽，好奇問道。
“相較于他們現在的生活，咱們手里的資源絕對是他們不敢想象的，而且未來咱們還會有更多。
讓他們意識到跟著誰混才更有好處，對我們更有利。”
徐長壽笑道。
“看樣他們是跑不出你的手心了。”
柳聞笑道。
“城外那些梅花縣的苦役，柳伯伯可有什么想法？”
徐長壽這時想起來了那白子城外大營里還在做著苦役的梅花縣和奎寧縣百姓，問向柳聞。
“長壽打算如何？”
柳聞反問道。
在這件事上，他想知道徐長壽的看法。
如今他們這些人愈發發展壯大，這一步一步走來，徐長壽表現出來的遠見和決策都無一出錯。
他們能奪下白子城，也全靠著徐長壽的運籌帷幄。
在做決策時，眾人也都偏向于先聽他的意見。
“取消苦役，把他們改成百姓，等過段時間讓他們進白子城里從事勞作吧。
我調取了白子城現存的戶籍，如今城內的人口實在是太少了。”
徐長壽說道。
他早在兩日前就向黃同甫要了白子城現存的百姓戶籍，發現人口只有一萬一千三十七人，其中不少還是老弱婦孺。
這對于一個城池的運轉來說，人口就太過緊缺了。
他想要讓白子城全面發揮出一個城池的作用，僅靠這些人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那就依長壽所言，想必這對他們而言也是一個好歸宿。”
柳聞說道。
現在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再是什么梅花縣的縣令，而是和徐家榮辱與共的徐家主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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