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壽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打斗。
看到典韋那所向披靡，勢不可擋的架勢，心中稍微平衡了一些。
“物有所值，買的不虧。”
場中的戰斗已經沒有了懸念。
賊人還能站著的有三十一人，儼然是待宰的羔羊。
二打三十一，順風局。
唯一有點麻煩的就是這些獵物會四處亂跑。
凌統的任務就是驅趕著不讓他們離開典韋的視線。
剩下的就交給雙戟。
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只要典韋出手，就是一戟帶走一條生命，毫不拖泥帶水。
中年漢子看著自己這邊的人越戰越少，心中悲痛不已。
六子剛才就倒在他的眼前，死不瞑目。
仿佛還沒有相信只是像往常一樣襲擊一個村子而已，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
“住手，我們投降！”
中年漢子忍不住終于開口，他不想再讓自己的昔日袍澤被屠戮。
典韋看了一眼徐家門口，見徐長壽沒有點頭，便不再理會這人。
兀自繼續殺起人來。
那中年漢子目眥欲裂，但還是注意到了典韋看去的方向。
“是那個孩子？”
他詫異，懷疑，但又覺得心中猜測的可能是真的。
這個村子出現兩個高品武者根本不正常。
剛才這雙戟壯漢竟然還在征求那孩子的意見，這讓他看不清。
不過眼下自然不是糾結此事的時候，他必須先阻止這場針對自己人的殺戮。
想到這，他又是一陣心酸。
本來今夜是來當獵人的，他還勸六子等人不要多做殺孽。
但如今卻發現，自己等人不過是自投羅網的獵物罷了。
“報應！”
心中一嘆，他趕忙沖著那冷靜地不符合年紀的孩子遙遙拱手一拜。
“請公子讓人住手，我等愿意投降！”
說出這句話時便弓著身，靜靜地等著那孩子的回應。
而旁邊就是正在殺戮的現場，讓這場面看起來仿佛是兩個世界一般。
徐長壽神色冷漠的看著眼前朝著自己拱手的中年漢子。
不發一言。
那峽封村八十七口人命，就注定了這伙人他不會放過。
中年漢子的鼻尖冒出了細汗，他能聽到旁邊又倒下了幾個同伴。
但遠處那孩子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置若罔聞。
“請公子饒了他們吧，是我御下不嚴，萬般罪過皆由我擔著。
饒了我這些袍澤吧，他們都是曾經殺蠻人的漢子！”
中年漢子砰的一聲重重跪在地上，朝著徐長壽朗聲哀求道。
“頭，別跪他！咱自己做的孽自己擔，咱們這些人早就該死了！”
正在打斗的賊人看到自己的頭給一個孩子下跪，紛紛喊道。
徐長壽看著著跪地的漢子，沉默不語。
徐開海和徐開泉等人看到這一幕仿佛是第一次認識徐長壽一般。
以前只當他是孩子，只是今日才知道這孩子恐怕心性比自己這些大人都強。
今日之事，左右戰局的凌統和這個自稱典韋的高手，好像都是在聽徐長壽的安排吧？
面對苦苦哀求的這中年漢子，徐長壽也能一言不發，神色淡漠。
這讓他們感覺十分古怪，但又說不上來是為什么。
就好像，那個小小的身材里裝著一個他們需要仰望的靈魂，神秘莫測。
“開溪，長壽平時也這樣嗎？”
徐開海咽了咽口水，有些弱弱的問道。
“他還是個孩子，不要瞎想。”
徐開溪開口道。
“誰家孩子這個樣啊，這比大人還大人！”
徐開海、徐開泉心中吐槽道。
看到身旁的昔日袍澤一個個倒地，中年漢子眼中流出了兩行熱淚。
他悔恨，自己不該縱容他們，以至于完全迷失了本性，才招惹到今日殺身之禍。
隨著最后一個打斗中的匪人倒地，那中年漢子看了一眼徐長壽，緩緩站了起來。
只見他舉起了手中的刀子就要朝著自己的脖子劃去。
“攔住他！”
這時，徐長壽開口道。
鏗！
長刀被一股巨力砸落。
典韋已經不知何時站到了他的身旁，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為何救我？”
中年漢子怒吼道。
他想死，想和這些昔日的袍澤團聚。
這一路南下，早已經活得如同行尸走肉，死亡反而是解脫。
“我還想了解點事情，等會再死。”
徐長壽淡淡開口道。
“嘎？等會再死？”
徐開海幾人張大了嘴巴，實在是搞不懂為何一個孩子能對著一個將死之人說出如此冷漠之言。
死之前還要再氣一下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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