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走。”檀香弱弱道。
“嗯？”
“奴婢是奉太后之命，來收斂魏嬤嬤尸骨。”檀香小聲，語氣夾雜了兩分哀求，“沒有把魏嬤嬤尸骨帶回去，奴婢們都會挨罰的。”
“求世子妃寬宏大量，把尸骨交給奴婢吧。”檀香磕頭。
她帶來的一眾宮人，也很有眼力勁，眼瞅著頭頭都如此低三下四，忙一個個都跪下，眨眼間就跪成了一排，“求世子妃成全。”
葉清清，“……。”
這樣子讓她很難辦啊。
瑞親王不合時宜的笑出了聲，葉清清正頭疼呢，想也沒想瞪過去。
看到是王爺后，又默默的收回目光。
瑞親王給葉清清比了個大拇指，“蕭世子妃厲害，長寧宮的這幫奴才，眼高于頂，走到哪里都是鼻子朝天，宮里不受寵的妃嬪，都得看她們臉色。”
“能讓她們放在眼里的，就沒幾個人。一句話便駭的她們服服帖帖，戰戰兢兢，佩服！”
瑞親王真心感慨，他從前住在宮里，就是個小透明皇子，比現在三皇子的存在感還低，可沒少被長寧宮的奴才欺負。
“王爺就別打趣我了。”葉清清無奈一笑，對檀香道：“等解剖檢查完了，再縫起來，還給你。”
可憐四公主，好容易被宮女弄醒過來，剛準備起身，就聽到這句話，又看一眼臺上那一堆，慘叫一聲，再次暈了過去。
“可是……”檀香還想再爭取一下。
荔枝沖她齜了齜牙，“沒有可是，愛要不要。”
檀香閉上了嘴巴，能帶回去總比啥都沒有的強。
太后給的任務，就是把魏嬤嬤的尸骨帶回去，至于中間經歷了些什么。
太后壓根想不到，會那么倒霉的遇上葉清清，葉清清又這么兇殘，她沒吩咐，檀香也就當不知道了。
葉清清幾人極有耐心，守了一個多時辰，直到仵作徹底查驗完。
年齡、性別、身形都能和魏嬤嬤對上。而且確實也是被燒死的。
魏嬤嬤是喝了藥，導致昏睡，沒能及時逃走，還在胃里找到了殘存的汁液。
“難不成，真是魏嬤嬤？”彭大人喃喃道。
瑞親王皺著眉頭，細細看著仵作寫下的結論，然后遞給沈從安，“你怎么看？”
皇上會派他們過來，是懷疑魏嬤嬤被人掉了包，不相信會這么巧，在此時走水。
可如今一切的證據，都表明，燒死的確實是魏嬤嬤。
瑞親王有點不甘心。
葉清清圍著尸首轉了一圈，微微沖沈從安搖了搖頭。
技術太落后了，這具尸體和魏嬤嬤高度相似，無法找出確切的證據來排除。
沈從安沉吟片刻，“先回去吧。”
瑞親王點點頭，幾人往外走，檀香巴巴的等在門外，早就心急如焚，忙道：“奴婢可以帶走了嗎？”
她一切期待的看著葉清清。
葉清清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可以。”
檀香一喜。
就聽沈從安冷淡道：“不行。”
瑞親王笑呵呵道：“確實不行。”
葉清清無辜的一攤手，“那就沒辦法了，我說了不算。不好意思啊。”
檀香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
可先前態度放的太低，她已經強硬不起來了，只得眼睜睜看著幾人，抬著魏嬤嬤的尸體，往宮里去。
人都走的沒影了，四公主才悠悠轉醒，揉著腦袋起身，“人呢？！”
檀香撇她一眼，也不知她是裝的還是真的，但也懶得搭理了，滿心只想著回去該怎么和太后復命。
“相公，你打算怎么辦？”路上，葉清清悄悄問沈從安。
沈從安摩挲著手中的證詞，輕輕笑了笑，“只要有心，總會找到證據的。”
“哦。”葉清清恍然點了點頭，秒懂沈從安的意思。
只要真想，總能偽造出證據的。
宣仁殿里，皇上等了這么久，沈從安二人還沒回來，有些著急。
幾人回來，皇上一眼看到葉清清，一驚，“你怎么在？”
葉清清睜著清澈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皇上不想見到臣婦？”
“不是，沒有，你想多了。”皇上否認三連，雖然每次見到葉清清，總會有各種麻煩，但葉清清也能給他帶來各種驚喜。
皇上輕咳一聲，“說吧，怎么回事？”
沈從安把事情經過大致匯報了一下，遇到葉清清的原因也說了，葉清清趁機道：“皇上，素娘都已經招了，她就交給臣婦處置吧。”
這么點小事，皇上隨口就答應了，“隨你。”
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素娘和李擢，悄悄對視一眼，這才松了口氣。
皇上拿著素娘的供詞，臉色很難看。
沒想到蕭王妃人前人后兩張臉，如此偽善，也不知蕭王知道了，會是何感想？
更讓他生氣的是護國公府，世家都會培養侍衛和死士，這皇上能理解，也是朝廷默許的。可護國公府，培養的人數未免太多了些！
僅素娘知道的，人數就已經超出正常世家的范圍了，還有素娘不知道的呢？
皇上狠狠的把供詞揉成一團，怒不可遏，“他們到底想做什么？有把朕放在眼里嗎？”
眾人低頭不敢說話。
瑞親王輕輕來了一句，“看起來是沒有。”
皇上一眼瞪過去。
瑞親王摸摸鼻子，他實話實說罷了。
“咳，皇兄先別氣了，還有個麻煩呢。”他指的是魏嬤嬤，“估計一會，長寧宮就該來要人，嗯，要尸體了。”
皇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沒好氣道：“又沒證據，你們抬回來做什么？”
他看了一眼，差點沒把早飯給吐出來。
“證據么，努努力就會有的。”瑞親王賤賤道。
皇上掃他一眼，又撇了撇沈從安，“你說。”
沈從安便把他與瑞親王的計劃一說，皇上還在沉吟，外頭小太監急急通報，“太后駕到——”
話音未落，太后已經大踏步，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
皇上給李德忠使了個眼色，低聲道，“按他們說的做。”
李德忠得令，忙吩咐人去辦。
太后到了大殿，環視一圈，沒找到魏嬤嬤尸體。皇上嫌礙眼，讓搬去偏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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