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八零帶著空間回油田 > 第2章 天眼轉陰陽
  張勝利爸迅速把棺蓋推回到棺材上,撿起路邊的石塊把釘子敲回去。

  他動作很快,以至于在場大部分人都沒看清楚棺材內里。

  但鄧栗看到了。

  “大家原地休息5分鐘,然后一口氣上山!”張勝利爸中氣十足地大喊了一聲卻又小心翼翼張望了一圈,似乎生怕有人注意棺材里的景象。

  鄧栗走到棺材旁,手輕輕按在棺蓋上。

  張勝利爸明顯緊張起來:“道爺,走了一路怪累的,坐一旁休息下吧。”

  鄧栗點點頭,左眼卻翻起了薄薄的霧。

  這是開天眼的表征。

  天眼,也就是常說的陰陽眼。

  有人生下來就有天眼,而各門各派,也有各自后天開眼的法門。

  傳說天眼能轉過陰陽二界,看見邪祟精怪。但天眼看到的其實不是鬼,而是“因果”。

  人間萬事萬物,都由“因果”而生,不論飛禽走獸,還是草木泥石,或多或少都纏著因果。其中因果最重的,當然就是人。

  不過人一旦死了,因果也就散了。

  照理來說,此時的棺材里面,應該沒剩多少因果了。

  然而——

  “有點意思……”鄧栗不由瞇起眼睛。

  “怎么了道爺?”張勝利爸擋道棺材前。

  “沒事沒事,張叔吃橘子嗎?”鄧栗從道袍里掏出一個橘子。

  “不吃了,道爺還請歇息會兒。”

  “不吃我自己吃。”鄧栗一邊剝橘子,一邊走到周長樹和周蠶這對璧人身旁坐下,“你倆吃橘子嗎?”

  “不吃。”周長樹沉著臉,整個人藏在喪服里。倒是周蠶眼巴巴地盯著鄧栗。這小子皮膚很白,兩腮雪嫩嫩的,抿著小嘴,小嘴貪饞。但哥哥既然說了不吃,他也不好硬接。

  “那瓜子呢?還有山核桃。”鄧栗又從道袍的兜里掏出一把吃的,“剛剛趁人不注意偷……拿的。”

  周蠶看到瓜子,雙眼微微一亮,似乎想伸手抓,但又眼巴巴看了一眼周長樹。

  周長樹依舊面無表情,沉默片刻,說了聲“吃吧”。

  周蠶立刻露出笑容,從鄧栗掌心抓了一小把瓜子。

  “喂,我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葬禮有點問題。”鄧栗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

  “不覺得,也不知道。”

  “小哥哥還挺矜持。”鄧栗斜了周長樹一眼,淡淡地說,“哭喪是門老手藝,聽說傳承哭喪的人家,都有一面招魂幡。傳得越久,幡上纏的因果就越多。啊……因果是什么東西你們曉得吧?”

  周長樹似乎并不想和鄧栗繼續往下聊,只聽,不說。

  “玄門外的人不懂,但如果你們是正經哭喪的,肯定明白,因果是一切的根源,如果開了天眼,就能看到那種像雨像霧又像風的東西,那就是因果的具象。你們開眼了嗎?”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聽不懂?”鄧栗拋起一顆花生,待花生落下,伸舌頭卷進嘴里,“之前那三巴掌千葉手,之所以能鎮住棺材里的東西,就是因為借了因果啊。”

  聽到“千葉手”這三個字,周長樹臉色微微變了一瞬。但似又沒有太在意。

  “我對你的手段是不關心啦,只是之前你費功夫震住了棺材,意味著那時候棺材里還是有東西的。抬棺的幾個大叔累成死狗,也不可能是因為抬了空棺。所以棺材里的尸體,是什么時候沒的呢?”

  “沒了?”周蠶抓第二把瓜子的手停在半空。

  “張勝利的老子也看到棺材空了,但瞞了起來,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鄧栗把所有的瓜子都給了周蠶。

  也在這時,張勝利爸吆喝了一聲“上路”,出殯隊伍再一次起身,開始上山。

  鄧栗一邊起身一邊瞥了哭喪兄弟,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你們……有點眼熟。”

  周蠶愣了愣,把周長樹拉到身后:“你不會想泡我哥吧!”

  10來分鐘。

  隊伍上了山頂,張勝利的叔叔舅舅把棺材抬入祖墳,張勝利爸開始埋墓碑。

  張勝利之墓。

  哭喪兄弟敬業地哭起來,張勝利媽見幾個舅舅叔叔開始翻土埋棺,情緒終于繃不住,眼淚瀉了下來,身體靠幾個親戚扶著,才勉強支撐。

  張勝利爸一言不發地立碑,沉默得像一抔土。

  而除了他們幾個,周圍的親戚表現都很平靜。

  鄧栗環顧他們,甚至看到幾個老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嘴角露出喜色。

  親戚間沒多少感情很常見,在農村,幾家人為了一個稻草堆扛起鋤頭大打出手都不少見。但遇上白事,即便藏著恩怨,也很少會笑。

  畢竟誰都會有這么一天。

  尤其是老人家,上山看人出殯,下山可能就得準備自己的壽材了。

  但他卻笑了。

  他們卻笑了。

  盡管都繃著臉,但鄧栗還是能看得出來,這些人在笑。

  明明是一場白事,這些人卻像在賀紅事一樣。

  忽然,墓碑倒了。

  “張助明,你干什么!”張勝利媽看到兒子的墓碑倒下,崩潰大吼起來。

  鄧栗才想起來,張勝利爸原來叫張助明。

  這名字真難記。

  “碑太沉了,沒事,再埋一次就好了。”張勝利爸扶起墓碑,又喊來兩個人搭手,再一次填土。

  一個中年男人扶著張勝利媽,說:“碑是我前天晚上買回來的,確實沉,不怪張哥。”

  張勝利媽不說話,只是勉力站著,像一只蛇皮袋。

  鄧栗看著張勝利爸填土,總覺得這一幕有點違和,似乎哪里不對。

  是因為他在埋一口空棺嗎?

  像也不像。

  不過她很快甩了甩腦袋,她這回來可不是為了這種事,她真正的目的是——鄧栗瞧向哭喪兄弟。

  這對面容嬌俏的兄弟藏在寬大的粗布壽衣里,哭聲像葉子一樣在山野里飄。

  看著他們,鄧栗腦袋里忽然躥出了張勝利的墓碑。

  “墓碑啊……”

  鄧栗終于明白之前的違和感是從哪兒來的了。

  張勝利是前天晚上死的,他的墓碑也是前天晚上定的——太快了。

  這得是張勝利死了后,醫院死亡通知還沒下來,就先把墓碑打了。

  正常死人可不是這個流程。

  如果這樣,那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張勝利他爹,在他死之前就知道他得“吊死”的那一晚。

  或者說,全村人都知道,時辰到了,他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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