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栗回到村子時,見周蠶和周長樹沒有拋下她偷偷溜走,感到很欣慰。畢竟她來這座山村收聚寶盆或者彩泥天眼,都只是順帶著的,真正的目的,是這對哭喪兄弟。
現在這兩個傾國傾城的尤物正躲在張勝利的靈堂中,神色戒備。
兩人一人守著大門,一人盯著窗子,生怕四娘山的人會闖進來。
鄧栗有點無奈,大搖大擺地踹開門。
“千葉手!”
“劈空神掌!”
“天王托塔,四象合一!”
“哥,我逮著了!”
“給他下巴來一下!”
“明白!”
鄧栗還沒進門,就受到了滿漢全席的待遇。
“造反了!”鄧栗一巴掌甩開這對兄弟,遙遙看著還沒來得及下頭的兩人,捂著臉說,“打趙小寬的時候怎么沒見你們這么厲害?對敵人唯唯諾諾,對自己人重拳出擊是吧?”
兩兄弟這才意識到來人并不是四娘山的人,而是鄧栗。周蠶抹了抹眼睛,再次確定后,就喊著“二姐”撲了上去。
鄧栗揉著周蠶的腦袋,端詳杵在窗口傲嬌的周長樹,饒有趣味地說:“不是說要跑嗎,怎么還不走啊?”
周長樹扭頭望向窗外:“等你帶聚寶盆回來,分一波羹。”
“不要聽哥亂說,他是怕你出事,剛才還說再等半小時,要是你還不出來,我們就進去找你!”
“哦?”鄧栗歪著腦袋,調戲這個不裝一下就會死的男人,“原來你這么關心我啊。”
“謀略罷了。”周長樹冷冷地說,“假裝關心你,實則是為了不費工夫地拿到聚寶盆。”
鄧栗看他逞強的樣子覺得有趣,也就不想拆穿他,只是攤了攤手:“抱歉啊,沒拿到盆子,被四娘山的人帶走了。”
“沒打過他們?”周長樹假裝自己毫不擔心鄧栗有沒有挨揍,但著實沒裝好。
“怎么可能?只是沒碰上而已,我下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帶著盆子跑了。”
“可惜了。”周長樹嘴里說著可惜了,但和周蠶同時松了一口氣,“既然東西被拿走了,我們也該走了。后面幾天的靈我們不守了,錢少拿點就少拿點,我不在乎。你走不走?”
鄧栗想起村長墳的血跡,有點擔心張助明已經沒了,他們的白事費用應該也拿不到了。
“走啊。”鄧栗說,“你們去哪兒?”
“拿到錢就搬家了,具體去哪兒還沒決定,想搬去城里住。”周長樹說。
“想喝奶茶。”周蠶舔了舔嘴唇,“我以前只喝過一次,超級好喝!聽說大城市里的奶茶更好喝!”
“要跟我回山上去嗎?”鄧栗說。
“要!”周蠶說完才意識到城市和奶茶的事,扭頭望向周長樹,怯生生地問,“要嗎?”
周長樹咳嗽了兩聲:“山里有什么好的?”
“那算了。”鄧栗說。
“不過你一個人呆著無聊,我們過去陪你待幾天也無妨。”
鄧栗白眼快翻到天靈蓋上去了:“那你們等我五分鐘,我去找張助明拿錢,拿到錢我們就走。”
“我跟你一塊兒去。”周蠶說。
“留在這兒!”鄧栗立刻制止。
她去拿錢當然只是裝裝樣子。
張助明大概率已經沒了,他們這幾天算是做白工了。她現在不過是去外面兜一圈兒,然后自己掏錢補貼給這對活寶,帶他們上山。
“勝利,出來吧,已經沒事了。”
鄧栗正準備出門,忽然聽到屋外的水泥廣場傳來張助明的聲音。
“他沒死?”
“是張助明嗎?”周長樹問。
鄧栗點點頭:“我們去看看,別被發現了。”
三人來到前廳,躲在門后,窺探廣場。
廣場上站著以張助明為首的張家埭村民,趙純音和趙小寬躺在一旁的竹編搖椅上,半瞇著眼吃千頁糕。
鄧栗也瞇著眼,凝視張家埭的人,乍看沒什么異常,但只要留心觀察,就能注意到這群人生機已經斷絕。現在能站在這兒,應該也是趙純音的手段。
“張叔叔為什么要喊張勝利出來?他不是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去四娘山嗎?”周蠶忍不住問。
“哦,張助明已經死了。”鄧栗直截了當地說。
“死了!?”周蠶差點喊出聲。
周長樹也露出震驚表情。
鄧栗的手機卻在這時響了,是“禮物”的消息。
“真是及時啊。”鄧栗忍不住感嘆。
禮物:呵,我爸竟然說沒事了,讓我別躲著了,騙我出去。
糖炒栗子:你怎么知道他騙你?
禮物:他巴不得用我去巴結四娘山呢,怎么可能沒事?現在我一出門,肯定立馬會被帶走。不過你說得對,我不能再逃避了。不就是四娘山嗎?我出去了他們又能把我怎樣?謝謝你,現在我就去跟他們把事情說清楚。
糖炒栗子:你是不是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從來沒讓你出去過啊!
禮物:謝謝你。
糖炒栗子:???
鄧栗揉著太陽穴,沒想到慫了這么多年的張勝利,竟然在這時候硬氣了。
在最不該硬氣的時候硬氣了起來。
可惜他不知道,人類的勇氣、智慧、勤奮等等優秀的品質是否有用,很多時候只在于運氣。而大多數人的運氣,都不太好。
趙純音依然坐著搖椅慢慢搖,綠裙子忽然走到他身旁,跟他耳語了幾句話,一直保持著平靜姿態的臉色忽然變了。
鄧栗好奇心深重,忍不住用“琵琶行”的神通偷聽他們的對話,聽到的內容卻讓她感到意外。
趙杰和趙娜娜,死了。
趙純音說:“你喊老祖宗帶人來了嗎?”
綠裙子點點頭。
“本來是因為娜娜被嚇暈,我怕有意外,才喊老祖宗帶更多人過來。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殺了娜娜和趙杰……這回即便我不說,老祖宗肯定非來不可。”
鄧栗緩緩瞇起眼:“四娘山的老祖宗竟然要過來,這個村子的終局,可真是熱鬧啊。”
張助明又在廣場上喊了幾聲張勝利。
趙純音聽著,也有點不耐煩。
“也許張勝利已經被送出去了。”趙小寬說。
趙純音揉了揉太陽,眼神迷離:“再等五分鐘,他要是還不出來,就搜村。”
一條高挑的身影從遠處走來。
是個十七八歲的男孩,身形單薄,頭發很長,看著像一片紙。
他走到距離張助明五六米的距離止步,仰著頭說:“爸,我不會去四娘山的……”
話到一半,趙純音忽然出現在他面前,一巴掌把他撂倒在地,隨即像提小雞一樣拎起他,平靜地說:“回山!”
隨著他轉身,也解除了施加在張助明以及他身后村民身上的趕尸術,十幾人同時倒下。
眼冒金星的張勝利被倒提著,震驚地看著自己老爹的腦袋,從脖子上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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