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栗看著馬背上的女孩,像看著在路上耽擱了半個月的快遞。
找了這么久的沈新朵,終于找到了。
鄧栗張開雙臂,熱情上前:“都長這么大了啊,來,給姐姐抱一個!”
沈新朵急忙勒住老馬后退,大喊:“幼齡,她們究竟是誰?你怎么不說話?被挾持了嗎!別怕,我這就來救你!”
她從腰間拔出一支切排骨的闊刀,一夾馬腹,沖向鄧栗!
房幼齡見了,急忙上前,雙腳扣住地面,用力抓住韁鎖,扯住了老馬,慌忙說道:“郵箱,慢著,我沒被挾持,她們是大將軍請來的客人。”
“瞎說什么胡話!大將軍早就不在了!”沈新朵直勾勾看著鄧栗和舒新雨,“你們究竟是誰!”
“大將軍邀請我們來幫他打架的,你看,我這有短信!”舒新雨急忙掏出手機。
“狗屁!”沈新朵忽然暴怒,“當年大將軍也說有人會來幫我們,等到最后也沒來!什么幫不幫,都是騙人!你們究竟……”
沈新朵說著,聲音忽然弱了下去,目光上下打量著舒新雨,目光猶疑不定。
舒新雨被看得心里發毛,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嗎……是不是之前水草沒清理干凈……”
沈新朵盯著舒新雨,許久之后,低聲說:“怎么是你……”
舒新雨更懵了,心想難不成我跟她見過?
沒道理啊。
我除了這回跟栗姐一塊兒闖蕩江湖,就沒怎么下過山,不可能認識這人的。
她正思索著,沈新朵忽然跳下馬,沖向舒新雨。
舒新雨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沒躲閃,是以以她的身手,竟然被撲倒在地。沈新朵舉著水果刀,沖她咆哮:“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騙大將軍!你不知道大將軍一直在等你嗎!一直到……一直到那時候,他都在等你,你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騙他。為什么要騙我們!”
舒新雨一臉茫然:“你究竟在說什么啊!”
房幼齡上前抓住沈新朵,在她手腕上輕輕一按,她手指頓時松開。他伸手接住掉落的排骨刀,并將她從舒新雨身上拉開。
沈新朵還想再上前,見被房幼齡拉著,深呼吸好幾口,冷靜了一點,好一會兒之后,才又開口:“糊涂了,應該只是長得像而已。怎么可能是她,這歲數都對不上。”
鄧栗饒有趣味地盯著這個瓷娃娃一樣的姑娘,不都說她傻了嗎?這看起來雖然有點虎,但還是挺伶俐的。至少跟戀愛中的舒新雨不分上下。
舒新雨慢悠悠從地上爬起來,算是弄清楚了,有一個跟她長得很像的人騙了他們。真是一場無妄之災。
“既然誤會解除了,我們找個地方坐著聊吧。”舒新雨說,“沈新朵,我們一直在找你。”
沈新朵將排骨刀插回腰間:“你們不能留在這兒,快回吧。”
房幼齡急忙說道:“郵箱,他們是被大將軍邀請來的……”
“幼齡,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大將軍已經不在了,不會回來了。所以……所以我們才會在這兒。”
“可是他們有大將軍的短信。”房幼齡說。
“有圖片嗎?有視頻嗎?”沈新朵說。
房幼齡轉向舒新雨:“有沒有圖片和視頻?”
“啊這……我也想要來了,但我……那個……真的就可以直接要圖片和視頻嗎?不會被人討厭嗎?”舒新雨說。
“看吧,騙子。”沈新朵說,“我不管你們是不是騙子,你們來這兒是想干什么,但不想死的話,就離開這里。這不是你們該呆的地方。”
“可是……”
舒新雨還要追問,卻看到鄧栗上前,沈新朵剛要厲聲質問,就被鄧栗友好地抱住肩膀,笑著說:“別這么見外嘛,我們大老遠跑這兒來,要走也得先喝杯茶不是?”
沈新朵想拔刀喝退鄧栗,一伸手,卻發現刀不見了。
鄧栗繼續笑著說:“你的那本日記陸天然給我看過了,上面說的事情都真的?”
“你既然看過了,就更應該離開這兒!”沈新朵說,“愿意記住這本日記的人不多,等我死了,就更少了。如果全死光了,曾經發生的事情就真的沒人記得了。我不知道你是誰,但趕緊給我帶著這份記憶,離開這里!”
鄧栗算是明白了沈新朵把日記給陸天然的原因了。
她清楚繼父繼母不會相信上面的事,所以交給了陸天然。她希望這個陌生人能相信并且記住,沒想到她運氣不錯,竟然賭對了。
“叫我栗子,糖炒栗子的栗子。”鄧栗說,“現在我們也算認識了。聽你說話的意思,你們接下來有事要做。不是我威脅你奧,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你們的事情怕是也沒法好好進行了。”
“你……你真以為我們只有兩個人嗎!”
“再加上那條蛇?”鄧栗笑起來,“這里來了不少怪物,僅憑那小子的環首刀,怕是擋不下來的。但你們能安然無恙,大概就是因為那條蛇吧?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對我來說,有沒有蛇,對我沒差。放輕松,我們沒惡意,不是來打架的。大家坐下來聊兩句,聊美了,我們就走了。”
沈新朵想掙脫鄧栗,但身體就像被鑄進了鐵水一樣,根本動彈不得,嘗試幾次后,只能作罷:“你們要是不怕死的話,想留就留下來吧!”
鄧栗見她終于松開,就放開了她。
幾人來到一個大院子。
這個院子里的房屋已經塌了,木頭燒得焦黑。
鄧栗想起日記中最后的那一場大戰,村民在這個院子里被肆意屠殺,最終逃出去的不到三分之一。她并不認識那群人,自然也談不上對他們死亡有多少感觸。只是現在真的踏入這兒,竟有一絲故地重游的悲涼。
四人圍著一張石桌坐下。
“想問什么就問吧。”
“真是不可愛。”鄧栗嘆了一口氣,“那本日記真是你寫的嗎?日記里你性子挺歡脫的啊,怎么真人跟叛逆期的小太妹一樣。果然,粉書就行了,追作者什么的,終歸是要失望的。”
沈新朵有點不耐煩:“你要是不想問的話現在就走!”
鄧栗幽幽道:“你知道天命嗎?”
“天命”這兩個字一出口,沈新朵和房幼齡的臉色同時變了。
鄧栗笑起來:“你們果然知道,落在河西城的天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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