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里舜華快走到何家宅院門口,看到何家族長何田田和幾個小家伙,抱著一堆干草樹葉,往空地走。
“大侄女兒,你又在整什么新鮮東西呢?”
相里舜華立馬忘了剛才在村民那里受到的“禮遇”,跟在何家姐弟身后攆著過來了。
“村里得天花的人都好的差不多,要開始種田了。
前兩天聽族人說山地太貧瘠,頭兩年什么也種不成。
我就想燒點肥料出來。”
何田田說著,手上的動作不停,在空地用鎬錛出一大塊松松的土壤。
“肥料還能燒出來?”
有兩個聲音異口同聲地問。
何田田扭頭一瞅,周村長也來了。
周村長發現相里舜華在看著他,想起這人肯定來頭不小,就是不知該怎么稱呼。
憋了半天,他憋出來句:“堂叔啊,您也來遛彎?”
相里舜華……
夜幕……
何田田……
“咳咳,我家老爺姓君,您叫他君老爺就行。”
夜幕趕緊出來說,國君的大侄子,可不是亂認的。
更何況還是個一臉褶子的老頭。
六郎回過神,歪著頭,認真地看著夜幕:
“夜叔叔,您說錯了。
他說是我堂叔,怎么姓‘君’呢,不是該姓‘何’嗎?”
就你聰明!夜幕故作兇惡地瞪了六郎一眼。
早有村民看到何族長又在有大動作,也趕著過來幫忙,剛好聽個正著。
大家都看著相里舜華:這下看你怎么圓。
“不不不,他就是姓君。”五郎跳出來說,“他夜里還睡在君夫人的屋里呢。”
哦嚯,村民們看向相里舜華的眼神更不對了。
但相里舜華是誰啊,他可是從“七子奪嫡”一路廝殺出來的。
能成為國君,首先要有的一點就是,臉皮厚!
“其實呢,我確實不是何家堂叔。
何家與我有恩,我這次,是來報恩的。
何族長也知道,不信你們問她。”
相里舜華把“包袱”甩了出去。
確實有恩,剛給種過牛痘。
村民們見何家族長點點頭,也就不再過問了。
只要不是壞人就行。
光看君家的侍女仆從一堆,也知道人家非富即貴,應該不會去占何家便宜。
“何族長,您還沒說呢,肥還能燒嗎?”
不得不說,村民最關心的還是地里的事情。
雖然被相里舜華一打岔,還是沒忘肥料。
“是火燒土,也叫燒土肥。
用些干草、枯枝敗葉、爛木頭,再加上土,就能得到肥料。
效果跟糞肥比,也不輸什么。”
周村長和村民的眼睛一下瞪大了。
種地肥料是重中之重,跟水一樣。
所以農家的糞,那可是寶貝,要留著上地,養莊稼。
誰家也不會嫌多,嫌臭。
每年該給莊稼上肥時,只恨家里糞坑不夠滿。
現在何族長說,用土和爛草葉子就能得到跟糞一樣好的肥。
村民的心火熱了起來。
這兩樣東西山里隨處都是,要真能成肥,以后種地,就不愁了!
何田田把松好的圓形土壤上,一層層蓋上干草、干樹葉,還有一些細小的樹枝。
把它們攏在一起,聚成大大的圓形,上面蓋上錛下來的粗草皮。
再把一些細土,蓋在粗草皮上,最后點燃火。
火要繞著圓形點一圈,防止燒偏垮土。
不一會兒,熊熊大伙噼里啪啦地燃燒起來。
煙霧陣陣,繚繞而上。
燒了好大一會兒,外圈的火焰幾乎熄滅。
有經年的老農走過去,用樹枝扒拉了一下地上燒好的土。
黝黑發亮。
顧不得湯,他用手抓住用力握了一下。
手一松,黑土也松散開來。
“好肥!”
老農笑著說,眼睛里閃著淚花。
好肥啊!
有了這肥,荒地也能種糧食了!
“現在不能用呢。
它會燒一夜,等明天,把燒好的土刨開一點,將內里的東西也一并燒完。
要都是這種黑色,就算成功了。
燒好后,趁著有溫度,用糞水也行,豆渣也行。
實在沒有,用井水河水都行。
把土肥拌的半濕,還拍成圓的。
上面蓋上雜草,漚十天半個月,才能上地。”
何田田看村民聚的越來越多,不免詳細解釋起來。
村民高興,相里舜華更高興。
雖然大胤朝其他地方天花瘟疫還沒有結束,但他已下令各州和軍隊里接種牛痘。
連不準點燈、炒豆等禁令也解除了。
現如今百廢待興,田地荒蕪,有了肥料,這一季糧食多少會收獲一點。
糧食能多收一點,百姓也能少餓死幾個人。
一旁的夜幕和其他侍從,支起來耳朵聽“火燒土”的燒制注意事項。
這些東西到了晚間,國君會讓他們每人默寫一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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