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認真聽了路樹林的打算后,有一點犯難。
她倒不是愁其他的,只是手里沒人。
縣主府的仆人是住進來之前就安排好的,國君賞賜府邸時,直接把仆人的賣身契也給了。
莊子也是一樣。
何田田在莊子里搞“試驗田”,抽調了一些農奴,其他侍弄田地的人堪堪夠用。
況且莊子里的農奴都是做熟練農活的,用來盤炕實屬浪費。
“縣主娘娘,您可以去人市買些過來啊!”
何田田說出自己苦惱后,狗蛋接了一句。
他們是本土乞丐,內城雖然沒來過,但對外城的這些地方,最熟悉不過。
“買人?”
何田田反問了一句,接著反應過來,狗蛋說的是奴隸。
她知道大胤朝是允許買賣人口的。
剛穿過來時,家里的小弟小妹就差點被賣了。
只是無論后來家里有多少錢,她都沒想過買人。
對于何田田來說,買賣人口真的太罪惡了,嚴重超出了她的認知。
“是啊”
狗剩很自然地說,“那些人被人牙子,從災荒貧苦的地方買來。
能帶到鳳城賣的,大部分是身體好,又機靈的。
您又不差銀子,賣他幾十個。
不僅師傅有人用了,您也能培養自己的親信。”
路樹林照著狗剩的頭給了他一巴掌:
“你還挺懂行。
小小年紀,你知道什么是親信!”
“我當然懂了!”
狗剩挺了挺胸膛,“你,我,狗蛋,還有溫老爺,將來就是縣主娘娘的親信!”
對于狗剩的建議,何田田第一反應是拒絕。
但轉念一想,的確找不到比這更好的辦法。
“那你帶路,我們就去看看吧。”
何田田對狗剩說。
從內城到外城最近的人市,距離并不算近。
何田田吩咐管家準備馬車出行。
在臨走時,縣主府管家看到何田田,要與來府里的一大兩小三個乞丐同乘一輛馬車,說什么也不同意。
他再三哀求何田田說縣主與庶民同車,又有男女之別,著實于理不合。
最后拗不過管家,何田田只好任由他安排路樹林三人,乘坐另一輛日常給仆從出行的馬車。
縣主府的管家被新任“縣主”的乖張行為嚇了一跳。
他侍奉王室幾十年,從未見過行為舉止如此“不拘小節”的主人。
平日里不用丫鬟進屋服侍,最多在沐浴時讓她們幫忙整水。
對于飯菜也沒有那么多講究,好吃的固然會多吃點,遇到不合口味的,從來不發脾氣。
最看不得仆人下跪,勒令府中所有人等,行蹲禮即可,都不得隨意下跪。
剛才竟然還要與庶民同車。
幸虧他攔得快,要不傳出去,縣主還不讓達官貴人笑掉大牙。
何田田并不知道管家內心豐富的活動。
她沒有告訴管家她的去處。
如果管家知道縣主要親自去人市買奴隸,估計會猛捶胸口覺得自己失職。
畢竟買賣縣主府仆人的事,該管家去張羅啊。
縣主頂多是在人挑選好后看一眼罷了。
狗剩乘著帶有縣主府標識的馬車,暢通無阻地來到外城離內城最近的人市。
整個鳳城大致是四方的結構,有詩曰“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
一般來說,住宅與坊市分開。
在鳳城內城,嚴格執行住宅與坊市互不相擾,每天還有宵禁。
外城便管理沒有那么嚴苛。
雖然外城也分住宅與坊市,但在住宅附近擺攤賣東西的比比皆是。
夜里也不沒有宵禁,甚至夜市比白天還熱鬧,買賣晝夜不絕。
由于外城太大,坊市分為東西南北中五個坊。
每個坊市內的商品種類齊全,又各有側重。
有“東貴、西富、南耍、北食,中萬象”之稱。
狗剩所說的最大的人市就在西坊。
那里有“金坊”之稱,多大商賈。
不但有本朝商賈,就連外朝商賈,也允許在西坊做生意。
馬車一路行著,叫賣聲、雜耍聲、說笑聲不絕于耳。
何田田掀開一點馬車的窗布,朝外面看去。
路兩側開著各種店,衣食住應有盡有。
店下門口不遠處,還有許多小商小販擺著攤位。
鳳城集市上的百姓大多穿戴整齊。
不少男子簪花抹粉,手持折扇。
很多女子穿金戴銀,輕拿羅扇在街上走動的,不時停下來看路邊的小飾品。
也有許多百姓粗布短衫,行色匆匆,為生計奔波勞碌。
天花瘟疫之后的大胤朝的京城人,對購物迸發了極大的熱情。
狗剩帶著狗蛋神氣活現地下了車,領著何田田等人,直奔人牙子黃胖子的店。
“黃胖子,快點讓你這里最好的貨站出來,供我家主人挑選。”
狗剩站在黃胖子身前昂首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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