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回到民國當名媛 > 第200章 僵持難下
  殷司令的身體每況日下,明眼人都知道時日不多了。

  五姨太、四姨太還有顧書堯輪流值守,殷老夫人在殷司令跟前守了兩日,結果因為憂思過重,沒兩日自己也跟著病倒了。

  殷老夫人半躺在床榻上不得安睡,她一面放心不下殷司令,一面又記掛著殷鶴成,口里叨念著,“雁亭去哪里了?他人呢?都到這個時候了,怎么還不回來?”

  乾都局勢復雜,顧書堯沒能和殷鶴成通上電話,只收到了一封乾都傳來的密電。

  殷鶴成的電報只有幾句話:雁亭心急如焚,而以京師未定,不可遽歸。

  顧書堯看到這封電報心里已經有了數,她怕老夫人擔心加重病情,只得強打起精神來,跟老夫人說道:“奶奶,已經給雁亭去了電報,他軍中有些事,過兩天就回來。”

  只是殷司令都已經這樣了,殷鶴成還因為軍中之事要過兩天才回來,究竟是怎樣的事耽擱了呢?

  老夫人大抵猜到了七分,倒也通情達理,只嘆了一聲氣,揮了揮手讓她們都散了,說了聲:“讓他別急,平安為先。”

  “知道了,奶奶。”,

  殷鶴成不在盛州的消息不能外傳,殷司令病危的消息更不能傳出去。

  眼下是千鈞一發之際,盛州絕不能從里頭出任何亂子。

  顧書堯吩咐下去,一面讓大夫時時留意殷司令和殷老夫人的身體,一面讓梁師長派人將所有消息封鎖,限制帥府所有人的進出。

  這件事也不是全然沒有阻力,五姨太不知是存心想做對,還是關心則亂,吵著嚷著要去訂一副棺材來給殷司令沖喜,還和阻攔她的侍從官吵了一架。

  那時顧書堯正在殷司令房間守夜,五姨太找到樓上來了。

  五姨太嗓門一向尖銳,又在氣頭上,顧書堯怕吵著殷司令,只得先勸她先到外面去說。

  五姨太并不領情,冷笑道:“現在不準我出去,連司令都不準我見了嗎?你在這里作威作福是要做給誰看?”說著,又推開護士,跑到殷司令臥室去了,“司令,您快睜開眼睛看看啊!”

  殷司令房中的醫生眉頭緊皺,又不敢讓五姨太出去,只得看向顧書堯求助。

  潘主任在門口站著也很是難辦,顧書堯無可奈何,只得決斷:“潘主任,先送五姨太回房間休息吧。”

  五姨太暴跳如雷,指著顧書堯道:“你敢?”

  顧書堯神色依舊淡淡的,“五姨太,您先去休息吧。”

  潘主任已經領著人過來了,“五姨太,得罪了,少帥吩咐過了,少帥不在我帥府上下都聽夫人差遣。”

  夫人?

  這帥府里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個稱謂了。

  五姨太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遍顧書堯,終于回過神來。

  帥府里已經有新的女主人了,她早該意識到的。如今已經沒有辦法了,五姨太只得被請回自己屋里去了。

  帥府這些人與事的紛擾,顧書堯并沒有太放在心上,她最牽掛的還是殷司令的身體,和殷鶴成那邊的情況。

  乾都那個局勢,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將事情了結方可罷休。

  這些道理顧書堯都明白,只是她還是想問,雁亭,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回來?若是真出了事,她不知道自己還撐不撐得住。

  殷鶴成那邊最大的阻力還是在穆明庚。

  穆明庚冥頑不化,他并不認為借日本人的力有何不妥。仍一副大義凜然的姿態,在程敬祥的行館里一邊打坐一邊絕食。

  程敬祥一開始還勸過幾回,見局面僵持住了,竟自己先回了乾都,只留了親信在行館。

  殷鶴成對程敬祥也不是全然相信,他亦留了人在行館。

  晚上的時候,殷鶴成更是親自去了一趟,給穆明庚送了飯菜過去。

  此時,天已經黑了。穆明庚在房里打坐,聽見門開了,眉頭微動。

  殷鶴成也不驚動他,就這么走了進來,然后在穆明庚身旁落座。

  殷鶴成也不說什么,就這么無聲地看著穆明庚。

  終是穆明庚先警惕地睜開眼來,看向殷鶴成:“少帥來了?”

  殷鶴成笑了笑,“聽聞穆帥連著幾日沒進食了,做晚輩的擔心您的身體。”

  穆明庚看了殷鶴成一眼,冷笑道:“你這飯我吃不下,階下囚哪里有胃口,少帥不必來這做說客”

  殷鶴成搖頭,“穆帥心意已決,雁亭多說無益。我也沒有吃飯,若是穆帥不介意,我陪您一塊吃?”說著招呼侍從官將飯菜端過來,然后自己坐到那紫檀木圓桌旁用起餐來。

  穆明庚起先見這陣勢還很警覺,見殷鶴成如此不拘,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穆帥真的不吃嗎?”

  穆明庚不怒反笑,“殷鶴成,我知道你年紀輕,年輕氣盛也情有可原,可若是有勇無謀,落到不可收場、千夫所指的田地,還替他人做了嫁衣,豈不辜負了你父親打下的燕北六省?”

  殷鶴成臉色微沉,他將筷子放下,卻又笑了起來,“沒有什么是不可以收場的,不過是凡事都要付出代價,這個代價能否承受、愿意承受罷了。”

  他從大衣口袋里翻出幾份折好的報紙,遞給穆明庚。

  穆明庚不太情愿地將報紙展開,映入眼簾的是乾都日報的頭版頭條,那是一則程敬祥出席乾都工商業界活動的新聞,下面是大篇幅的廣告。再翻一頁,是某個電影明星的桃色新聞。

  整整六頁報紙,卻字字不提他穆明庚,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殷鶴成重新回到穆明庚身側坐下,“秘而不宣,你們乾軍是有什么打算嗎?”

  穆明庚不答。

  “不過也會是件大事,程總統已經回乾都主持大局了,連我也趕來乾都了。不過今天還有點早,明早到剛剛好。”說著,殷鶴成站起來,準備走了。

  “你不過是個有勇無謀的匹夫!你去年如果不主動開戰,你們盛軍早不是今天這個樣子。你若想改天換日,你已經錯過最好的時機了。”

  “改天換日?你太看得起我了,若我想改天換日,我在盛州坐觀虎斗就好了。不知道您有沒有想過,雖然穆帥你現在拿了日本人的槍炮軍火,待你乾軍與吳軍決出勝負,又能比我盛軍強多少?又怎么知道日本人不會趁天下大亂、趁你、我之危?我殷鶴成所求,不過是不愿做亡國奴罷了。”

  那一邊,顧書堯在殷司令房中守夜,殷司令睡的沒有之前安穩,不時呼吸困難,不時身體發顫。顧書堯有些緊張,連忙叫來醫生,又是一陣心驚膽戰的忙碌。

  好不容易平復下來,醫生道:“夫人,司令好像在說話,但是聽不真切。”

  顧書堯忙過去,俯下身仔細一聽,還是上次那個熟悉的名字。

  顧書堯深深嘆了一聲氣。

  殷司令并不知道,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日思夜想的人,此刻并不在千里之外,就在這盛州城中。

  或許是這份執念,讓知情的顧書堯有些過意不去,可幾十年過去了,早已物是人非,她也不敢去勉強。

  思來想去,顧書堯連夜讓頌菊出了帥府,將自己的一封手書送到了梁霽月的住處。

  信上文字很克制,只陳述了一些事實——殷司令身體不太好了,但是昏迷的時候還在喊著她的名字。如果梁霽月還愿意來帥府做客的話,顧書堯和那個人很歡迎她。

  顧書堯在帥府的陽臺,目送著頌菊上車,汽車在夜色里駛出帥府的大門。秋末,盛州已經開始下雪了。

  頌菊剛走,便聽見樓下有聲音,幾個婆子站在帥府主樓門口,迎著風在議論,“是誰出去了呀?”

  “什么誰出去了?”侍從官問。

  “剛剛五姨太在問,誰半夜三更出帥府了。”

  有人抬頭正好看見了顧書堯,連忙提醒旁邊的人,一個個忙低下頭去不做聲了。

  大概等了一個小時,汽車便回帥府了。

  從車上下來的只有頌菊和司機。

  顧書堯到旋轉樓梯那里等頌菊,等頌菊進了房間、喝了熱茶后,顧書堯等不急問:“梁老師睡沒睡?看了信沒有?”

  頌菊道:“她還沒睡,我是看著她將信拆開的。”

  顧書堯已然明白了梁霽月的態度,有些沒底氣地問:“那梁老師有說什么話嗎?”

  “她說,她早就已經放下了,就不來帥府叨擾了。”頌菊想了想,又說:“對了她還說,天氣轉冷了,要您和司令保重身體。”

  “我知道了。”

  在旁人的恩怨是非里,顧書堯不過是個看客,誰都不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

  顧書堯回了殷司令房間,殷司令呼吸又有些亂了,情況看起來比之前更糟糕一些。顧書堯連忙握住殷司令的手,輕聲道:“父親,梁霽月梁老師,我的婆母已經回盛州了,她要您保重身體。”

  她話音剛落,殷司令渾身顫了一下,這時醫生也趕過來了。

  顧書堯有些猶豫要不要給殷鶴成再發一封電報回去,可轉念一想,若是他能回來必定已經趕回來了。

  想必是遇上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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