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天眉頭一挑。
“有點意思。”
“你是頭一個敢這么說的。”
在此之前他只是架不住吳長貴的人情，所以過來。
雖然說以他的身份地位不至于和一個剛開店鋪的小老板一般計較，但是說實話，這么多年他也沒少在吳長貴這邊拿到好東西，這點面子還是得給的。
再加上這個招牌，這個口氣也著實太大了些，他在古玩界混了這么多年，也是第1次聽見有人敢這么信誓旦旦。
因為就連他自己的私人收藏都不敢說，沒有任何的贗品，就算再怎么精挑細選，總是能夠打眼的。
畢竟不是所有的古董都能夠進行年代測定，而且有些東西本身就是相對特殊，有一些獨特的造假手法也是神乎其技。
這會兒他是真的感興趣了。
不管眼前這個年輕人到底是自信還是自大，總之這樣一番說辭已經引起了他的興趣。
李成陽默不作聲的站在一邊，心中已經樂開了花。
甚至已經在心中想象，楊帆關門大吉的模樣。
對此楊帆則是報以一個淡淡的笑容，神色風輕云淡。
“在下在古玩界算是新人，想要早點把生意做起來，只好另辟蹊徑。”
這本就是他最初的想法，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說的。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他也不用這樣引人注目，說句實在話，他也清楚打出這樣的旗號，在行內人看來簡直就是來攪局的。
各行各業都有大家自己的潛規則，大家心照不宣。
結果突然殺出了一個楞頭青，什么都不管，把之前的潛規則默契之類的全都打了個粉碎，大家都是悶著賣一些假貨，就只有你打出這個旗號，你讓其他人該怎么自處？
只是現在時間緊急，他可沒有那個耐心慢慢的去等。
葉長天忍不住的拍了拍手，隨后便是意味深長的說道。
“就是不知道楊老板你是另辟蹊徑還是嘩眾取寵。”
雖然這話說的聲音不大，但是不管是誰都感覺到了這句話其中那沉甸甸的重量。
他從小養尊處優，如今人已至終年，雖然一直沒有成家立業，更沒有接管家族企業，但是這么多年始終都是身居高位，自然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質。
平日里嬉皮笑臉的，沒個正形，倒也沒人在意，但是當他認真的時候，這一股氣勢散發出來，不得不說一般人可承受不了。
要知道就在剛剛他一個眼神就讓吳長貴嚇得額頭一出冷汗，可想而知。
趙志遠紅姐站在一邊已經是急的不行。
嘩眾取寵。
這個評價要是真的傳出去，以后，這個生意就不用做了。
楊帆自然也聽得出來這話里面的言外之詞，說來說去還是眼前這一位對這話的不信任罷了。
當即也不再多做解釋，而是輕輕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葉公子今天若是在我店鋪貨架之上找到任何一件贗品，今天我就關門大吉，從今往后再也不做古玩生意。”
語氣平淡，不驕不躁，不卑不亢。
但是在這平平淡淡的語句之中，卻透露出一種無與倫比的自信，那一瞬間綻放出來的風采，即便是葉長天，也不得不多看了兩眼，眼中露出欣賞。
他這些年也見過不少所謂的青年才俊。
沒有幾個能夠在他的面前這么的淡定，有一些人看上去進退有度，不卑不亢，可那些都是做出來的。
到底是發自內心還是在他面前裝模作樣，他自認為不算眼瞎，還看得出來。
而眼前這個少年，那種自信是來自內心的，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無與倫比的自信。
以至于說出的話都讓人下意識想要去相信。
一旁的李成陽差點忍不住笑出聲，還好自己的自知力還算強大，硬生生把這份笑聲又給硬憋了回去了。
要不是葉長天還在這邊站著，他都已經要笑的直不起腰了。
本來還想著怎么把話題往這邊，也沒有想到楊帆倒好主動撞了進來，今天就算是想不倒閉都不行了。
不動聲色的深呼吸幾口氣把笑意給憋了回去，連忙開口煽風點火。
“楊老板果然是藝高人膽大，像我就不敢這么打包票。人又不是機器，怎么可能不犯錯，有時候看走眼那也很正常嘛。”
這話表面上看上去是在替楊帆說話，但其實就是拱火。
楊帆當然看得出來對方的這點小心思，淡淡的開口說道。
“如果是李經理的話，看走眼倒也很正常。”
既然都已經搞明白對方到底打了什么主意，他也懶得給什么好臉色。
李成陽氣得一翻白眼，站在原地半天也說不出話。
這tmd叫什么話？
這話里話外不就是在說他水平不行？
想他好歹也是云州古玩圈有名的鑒定師，走到哪里人家都得叫一聲老師怎么就看走眼也很正常了。
怒氣噌的一下就沖上了頭。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葉長天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讓憋了一肚子氣的李成陽當場就呆住了，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怎么也不敢說出口，憋著臉色都發青。
葉長天笑了半天，這才緩了過來。
“有趣有趣，古玩圈像楊老板這樣的妙人，可還真的是少見。”
畢竟古玩圈要么都是上了年紀，要么就是有頭有臉，總之大家都是要臉里面的都是體面人物，就算是肚子里面罵開了花，娘老子都罵了一遍，表面上那也得客客氣氣的。
他什么時候見過像楊帆這樣一言不合直接開懟，毫不留情的。
“葉公子要是覺得有趣以后可以常來。”
楊帆笑著隨口說道。
葉長天聽到這話嘿嘿一笑。
“倒也不是不行，不過在此之前，楊老板你得先過了我這一關。”
說話間回頭瞥了一眼臉色發青的李成陽。
“實不相瞞，我這次來其實是來找你麻煩的，畢竟我的一位好朋友都已經豁出去請我幫忙了，我也不能不管。”
吳長貴，李成陽都是瞬間變了臉色，他們怎么也想不到這種事情，葉長天竟然當著楊帆的面全給說了出來。
葉長天卻懶得搭理這兩個人，笑瞇瞇的繼續說著。
“不過呢，我這個人是很講道理的，今天如果楊老板你這個店里面被我找到任何一件贗品，那么不好意思，以后就請你離開云州古玩界。
當然了，如果要是找不出來的話，我以后就是你這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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