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你看看那個都已經說不出話了，連看都看不明白。”
鄭天賜則是連陰陽怪氣都不愿意，直接了當的開口嘲諷起來。
在場的眾人除了鄭天佑面無表情之外，其余的人都是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
鄭遠眼中又是無奈又是可惜，同時也有幾分慶幸。
鄭德海則是滿臉笑意，嘴都快要咧到耳朵邊上了。
就連正在仔細鑒定真假的蔡永祥，都是抬頭瞥了一眼楊帆，嘴角微微上翹。
畢竟在他們眼里面，楊帆這副模樣顯然是已經徹底放棄了。
不然的話怎么就傻傻的站在邊上一動不動，這哪里像是堅定的模樣，分明就是在發呆，一看就是無從下手。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蔡永祥終于抬起了頭，緩緩呼出一口氣，此時此刻臉上已經全部都是汗水，臉色也有一些微微的蒼白，顯然剛剛的鑒定也讓他消耗了大量的精力。
不要以為鑒定就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像這種真假難辨的需要人投入極大的精力，不能有絲毫的差錯，一絲一毫都有可能導致判斷出現錯誤。
再加上這對瓷瓶本身的體積又大，所需要注意到的也就更多，普通的專家鑒定個幾天幾夜都給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蔡永祥能夠在半個小時之內發現其中的真假，已經是非常厲害。
鄭德海忍不住急匆匆的開口詢問。
“蔡先生，敢問哪一個是假的？”
“這個。”
蔡永祥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已經是穩操勝券，伸手拍了拍站在左邊的那個瓷瓶。
就在這個時候鄭遠開口了。
“蔡先生，不知道你能不能為我們講解一下？”
“當然沒問題。”
蔡永祥坦然的點點頭，接著便是滔滔不絕，將種種的細節一一說了過來。
實際上他對于這種瓷器是非常了解的，最起碼楊帆站在一旁聽著也找不出半點問題。
“其實這些其他鑒定師也和我說過，但是他們和你說的一樣，僅僅憑這些沒有辦法證明這東西就是贗品啊。”
鄭遠微微的皺著眉頭，一臉的疑惑。
畢竟這其中任何一個瓷瓶拿出去那都是一筆不小的數字，雖然他不差錢，但也不代表可以敗家，萬一要是搞錯了，那豈不是后悔都來不及。
“就是因為他太完美，完美的近乎于模范，所以我才認為他是假的。”
蔡永祥意味深長的說道。
“你想一想從明成化年間到如今一共過去了多少年，在這么漫長的歲月內，就算瓷器能夠保存的還算完好，怎么可能連一點點的破損都沒有，又怎么可能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
“而且哪怕是那個時候，專供皇室專用的上供也不是那么的完美，在燒制的時候總會有一些或多或少的瑕疵。”
實際上古代的皇帝雖然非常奢侈，但也不是每一個都是精益求精，連隨便擺放的一對瓷瓶都需要完美無瑕，渾然天成，這種強迫癥除了那幾個別的之外也沒了。
這樣大型的瓷器燒造起來本就是非常的奢侈，大量的人力物力，往往許多年都難得成。
所以出現一個差不多能夠過得去的就行了，盡管會追求完美，但并不是說連一點點的瑕疵都沒有。
天底下哪有那么完美的東西太過完美帶來的就是不正常，反倒說明他本身有很高的懷疑性。
說句實在話，這個瓶子他到現在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看似人工造假的痕跡，無法通過這一點判定。
所以他才別出心裁。
這樣一番話說完，鄭遠當即恍然大悟，眼中精彩連連。
“蔡先生果然非同凡響一樣的道理，其他的人就沒有你看得明白，就連我以前都一度認為這個才是真貨。”
他是最清楚的，之前請了那么多的鑒定師給出的答案，更偏向于另外一個瓷瓶是贗品，結果到了蔡永祥這里才一言驚醒夢中人。
“其實想要證實我的話是真是假也很簡單，只要將這個瓷瓶砸爛，就能夠通過里面的燒造痕跡推斷其真假。”
就和楊帆當日說的鑒定方法一模一樣，但是正常人哪里敢這樣來，萬一搞錯了，那不是徹底毀了嗎？到時候后悔都來不及。
一聽說要把這東西砸了，哪怕是鄭遠，都有些猶豫。
有道理歸有道理，但是萬一錯了呢？
“如果說我判斷出錯，那么這個瓶子值多少錢？我一分不少的賠給你。”
蔡永祥緩緩的開口說道。
既然都已經這么說了，鄭遠也就沒有拒絕的辦法了，而且他也很想知道真假如何？
“既然如此，那么蔡先生盡管動手，即便真的錯了，也用不著你來陪。”
鄭遠大手一揮。
蔡永強校長沒有說話，因為他篤定自己絕對不會出錯，一腳向前踢去，將這個瓷瓶踢倒在地。
雖然是在草地之上，土地相對柔軟，但是這么大的瓷瓶，在一腳踹下去之后，哪里還不是碎的，四分五裂。
伴隨著咔嚓咔嚓的聲音，直接碎成了好幾片。
所有人都圍了過去，而蔡永祥從地上撿起一個碎片，看著里面的斷裂，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看來我的猜測并沒有錯。”
鄭遠本身對于古董也是有一些了解的，雖然不算多么的厲害，但是通過這些碎片也能看出這里面壓根和其他的古董瓷器不一樣，嶄新的很。
轉過頭望向站在邊上默不作聲的楊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天佑，麻煩你送這位楊老板回去吧，另外從我的書房中取一件東西送給這位楊老板，就當是他來往一趟的辛苦費。”
很顯然，這個時候已經分出了勝負，也分出了高下，尤其是楊帆，方才那一動不動的模樣，更是讓鄭遠徹底失望，所以此時此刻也沒有繼續多說什么，而是非常的干脆果斷。
“楊老板，差不多行了，現在輪到你說話了。”
鄭天佑看著楊帆一臉的哭笑不得，他是之前已經打聽過的，知道古玩街發生的事情。
老朝奉？
你們不知道眼前這一位曾經一眼就看穿了嗎？而且還打碎了一大批的假貨，一點都不帶猶豫。
他可不覺得楊帆一直都不說話，是被嚇傻了，無從開口。
這擺明了就是等著打蔡永祥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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