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福低著頭。
“這就是真相。”
這個時候林紫涵徹底失望了，看著王天福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沒有了之前的親近和依賴，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說的復雜情緒。
失望，憤怒，不能理解。
“王爺爺，林耀文到底給了您什么好處？”
林紫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開口問道。
這句話好像是一根利劍一下子刺破了王天福內心的最后防線，將內心最慚愧，最見不得光的地方活生生地剖開。
讓他猛地抬起了頭，雙眼通紅。
“難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種人嗎？我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收過林耀文一分錢的好處！”
他這個模樣。
在夜色之中竟然顯得有幾分猙獰！
這一幕讓林紫涵沉默了。
過了許久。
“我想也是，您跟在我爺爺身邊這么久了，經歷過不知道多少的誘惑，怎么可能因為利益。”
林紫涵一邊說著，一邊暗中觀察著王天福的神情變化。
其實話說到這里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這一次的事情就是林耀文的鬼。
雖然王天福表面上沒承認，但是剛剛那一句怒吼就已經是默認了。
“那您肯定是有難言之隱，是因為小云嗎？”
王小云，王天福的孫女。
聽見小云二字，王天福待在原地，嘴唇微微地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神中充斥著無奈和怒火，但是又不敢真的說出真相。
最后只能夠轉過身去背對著林紫涵，以一種極其沙啞的聲音說道。
“別問了，問再多真相都是我剛剛說的。”
“更何況，這個真相已經被眾人接受。”
“大小姐，你還是離開云州吧。”
林紫涵明白了。
“是林耀文用小云作為要挾。”
“您沒有辦法不得不低頭助紂為虐，爺爺不是突然得病！”
這就是真相。
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真相。
王天福對此只能夠選擇沉默。
哪怕林紫涵已經猜到了，甚至只是沒有猜到具體用的什么方法，比如說那些毒藥。
可他依舊是不能說一個字。
這不僅僅是為了自己孫女的命著想，更是為了林紫涵著想。
“看來我猜對了。”
林紫涵再次走到了王天福的面前。
“如果不是這樣，為什么不敢與我直視呢？”
王天福終于抬起了頭。
“大小姐，聽我一句勸，真的，你別再問了，也別再管了。”
他知道林耀文是有多么的心狠手辣。
對親生父親都能下此毒手。
對林紫涵自然不會心慈手軟。
“那是我爺爺。”
林紫涵只說了一句話，就讓王天福徹底的沉默了下去，半天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王爺爺，我知道您是被迫的，但是您想一想，即便您真的聽他的話，最后結果又是如何呢？”
緊接著林紫涵再次開口。
這句話讓王天福眼中出現了不安的情緒。
躊躇的一言不發。
但是從整個人那躁動不安的表彰來看，心中絕不是平靜，很顯然被這句話戳中了痛點。
林紫涵微微地吸了一口氣，趁熱打鐵。
“林耀文能夠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代表他已經沒有了人性。”
“事成之后肯定會殺人滅口。”
從王天福的情緒之中，林紫涵能夠明顯察覺到眼前這個人也是被迫無奈。
心中當然是有恨意。
如果不是王天福的背叛，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展成這樣。
但有一句話叫做，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更何況之前有著那么多的感情基礎在，林紫涵也不想這個時候計較太多。
當然這不是因為心胸寬廣，而是單純，因為這件事情想要解決掉，無論如何都需要王天福的配合。
既是給自己一個機會，也是給眼前對方一個機會。
“可是我沒得選。”
王天福終于崩潰了，雙手抱著頭，整個人蹲了下去。
“我也不想這么做，我更不想當一個叛徒，可是我沒得選啊，我只要不聽他的，他就會對小云痛下毒手。”
“我也想過反抗，但我們是斗不過他的，你不知道他現在已經將集團大權握在手中，整個集團的高層都已經被他清理過一遍，剩下那些人不會站出來幫我們的。”
作為當年跟著林老爺子一起打江山的集團老人，王天福對于這些自然看得清楚。
只不過因為他一直沒有在乎集團的權力，而是跟在林老爺子的身邊，所以現在顯得這樣的無力。
“大小姐，你告訴我就算我把所有真相都告訴你了，你又能怎么樣？難道你要把自己也搭進去嗎？還是趕緊走吧。”
王天福不是沒有想過這些。
只不過想得越多，心中就愈發絕望。
“事在人為，而且這件事情不用您出面，您只要告訴我前因后果就行了，我來想辦法。”
林紫涵當然也明白這些困難，但是不能夠因此就選擇放棄。
事在人為。
對于這種真誠的語句，王天福最終坐在地上將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個遍。
沒有一絲一毫的隱藏。
聽完之后，林紫涵的內心是充滿了憤怒的，但除此之外更多的是無可奈何和對于自己無力的痛恨。
因為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才能夠破局。
就在這個時候，腦海中下意識地浮現出了楊帆。
如果楊大哥在這，這一切肯定不是問題。
這個念頭莫名其妙地就出來了。
不過很快又被趕出了腦海。
這個時候無依無靠，唯一能夠靠的就只有自己。
可是林紫涵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之后，卻絕望地發現，眼下唯一的翻盤機會就是想辦法治好自家爺爺。
只有這樣才能憑借著老爺子的威望一舉翻盤。
可是現在連人都不能接近，更不要說那種慢性毒藥，都不知道是從何而來，想必也沒有那么容易解決。
忽然，一陣轟鳴的引擎聲從遠處傳來，由遠及近。
這讓林紫涵和王天福都是猛地抬起了頭，在遠處一輛汽車以極快的速度飛奔，而是那耀眼刺目的燈光，讓兩人連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這輛車在兩人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從車里面走出來的人，讓林紫涵愣在了原地。
王天福更是一臉的慌亂。
林耀文為什么會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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