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確實實不是他凡爾賽。
顧長春在此之前甚至還覺得楊帆可能會賠的血本無歸,所以才想著請這個老朋友過來把把關。
結果現在才發現是他杞人憂天了。
“滾滾滾滾滾。”
吳病一臉煩躁的擺著的擺著手。
自己怎么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
當初明明都是和孫老接觸過的。
要是臉稍微厚一點,直接喊聲,老師,現在不也成了楊帆的師兄了嗎?
可以想象像楊帆這樣的水平,不管怎樣都是要出人頭地的,說不定過了千年,百年之后依舊會在記載之中,名垂千古。
就好像那些古代的醫學名家一樣。
不僅僅是那些讀書人,想著名垂千古。
他們這些學醫的誰,有沒有這樣的想法呢?雖然大部分人的初心都是為了治病救人,可是能夠將自己的名字刻在歷史長河之中,這是一件何等榮耀的事情。
甭提道德水平有多么的高尚,總之是人都難免會有這樣的心思。
最起碼吳病自己還做不到這么的淡泊名利。
而且他懷疑顧長春這個家伙厚著臉皮蹭了師兄關系,多半也是打的這樣的主意。
“先去下面的地方看看吧,如果沒有問題的話,那么我想就沒什么說的,最多就只是一些市場方面的建議。”
吳病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說著。
楊帆點了點頭,實際上他也沒有想過在技術方面得到太多的指點,除非說大道傳承會出錯。
后面那種市場方面的建議才是他真正所急切需要的。
傳承再怎么的強大逆天,那畢竟也只是知識,對于現如今的市場環境是沒有太多作用的。
一行人在山里面走著,對于這一片山區楊帆非常的熟悉。
一路之上除了碰到一些野生動物,搞得一驚一乍之外,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到最后平平安安的看完了最后一片區域,楊帆才停住腳步。
“就到這里了,再往深處進就有一些危險,目前來說,這些地方種植藥材已經足夠。”
哪怕是有著豐富野外經驗的吳病,此時此刻也已經是微微呼吸急促,至于顧長春,那可就更加的不堪了,整個人都顯得非常疲憊。
“回去吧。”
吳病緩勻了呼吸之后便是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
“按照你規劃書上寫的,最起碼在養殖培育階段不會有太多的問題,后續就是藥材的炮制以及市場現狀。”
“關于藥材的炮制,回頭找個機會,我會慢慢和你討論,家族傳下來的東西,你如果愿意的話,我可以毫無保留的告訴你。”
話音剛剛落,顧長春就是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驚呼。
“你沒在開玩笑吧?”
山林之中靜悄悄地,被這一陣驚呼,響起了一陣飛鳥。
吳病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飛鳥,隨后便是極其嚴肅的點頭。
“沒有開玩笑,認真的。”
“可問題是同和堂的炮制之法不是代代秘傳嗎?這可是你們家吃飯的飯碗,你真要是傳出來就不怕你家老爺子打斷你的狗腿?”
顧長春怎么也想不明白。
吳病沉默了片刻之后,自嘲一笑。
“其實我想將這些東西傳出來已經很長時間了,哪怕是我家的飯碗,可是我家現在又不缺吃不缺喝,還捏著干什么?”
“只不過之前迫于家里面的壓力,我一直都沒有這樣做罷了,現在看到了這樣的機會,我當然不想就這樣錯過。”
這是他這么多年一直想要做成的事情,顧長春自然也明白,可是這個機會又是什么意思?
“你話就不能說的清楚一點嗎?我這個師弟不是個強人所難的人,你也別因為我們這么多年的關系就慢慢來做決定,我可不想欠你人情。”
顧長春也變得認真嚴肅起來,并不是在開玩笑。
與他們之間的關系,請人過來指點一下,這真的算不上什么人情。
可真要是讓對方將家族秘傳的手法教了出來,那這人情可就欠大發了,他就是一輩子都還不起。
楊帆也沒有想到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吳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件事情不用強求你,只要給我一點市場方面的建議就好,至于說藥材后續如何炮制,我也是有自己的方法的。”
人家是好心好意,但是迫于壓力太大,換個角度想,如果他是同和堂的老一輩也不希望家里面的飯碗公開。
“你不用說了,我心意已決。”
吳病斬釘截鐵仿佛做出了某種重要的決定,在那之后整個人的氣息都發生了變化,似乎更加的灑脫,也是更加的自信。
像是打破了某種枷鎖。
“曾經在首都醫學院讀書的時候,我就聽到某位老前輩說了這么一句話。”
“醫術,是治病救人的。普及度越高,流傳的越廣,所能夠造福的人也就越多。”
吳病緩緩向前走著,腳步踩在落葉上,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眼光卻看向了遠處那浩瀚無際的天穹。
“剛開始我聽到這句話沒有什么感觸,覺得這就只是一個再正確不過的話,可是隨著我漸漸接管了家族的生意,隨著我在社會上摸狂滾打。”
“我才明白當時那個老前輩說話的時候,心中到底有多少的無奈。”
“醫學方面的知識就應該是屬于全人類的,應該全面的公開,可是不管是中醫的門戶之見家族秘傳還是西方的技術專利。”
“都與其背道而馳。”
說到背道而馳幾個字的時候,吳病語氣變得極其的尖銳,帶著某種憤恨。
直到這一刻,楊帆才恍惚間覺得這個中年男子的背影竟顯得那樣的高大,并不比這座山來的渺小。
因為這個人。
要干的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我曾經試著游走呼吁,但是卻碰到頭破血流,那些真正中醫世家的人,并不愿意教出家傳的醫書,那是他們祖輩傳下來的。”
“而且我也沒有資格指責別人,因為我自己家的長輩就是如此,根本就不允許我這樣去做。”
吳病自嘲的笑著。
“所以在畢業之后碰的頭破碰的頭破血流,我就不再提起此事,直到現在我決定再試一試。”
“你身上的傳承到底是從何而來我不得而知,但是你愿意交出來,這就是其他人,怎么也比不上了。”
“你能夠做到我又怎么做不到啊,而且你既然有改革的雄心壯志,我就想要陪你一起,看看,能不能把這灘死氣沉沉的潭水放出一點生機。”
吳病的雙目之中閃爍著驚人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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