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能夠感受到眼前這個老前輩是真的開心，那是看到江湖中有后起之秀的開心，江湖中傳言，陳北風喜歡提攜后輩，看來所言非虛。
陳北風笑瞇瞇的打量著，楊帆越看越是舒坦，怎么看怎么順眼，于似乎看到自己家這個寶貝徒弟的時候就有些不太滿意了。
眼里面多多少少帶點嫌棄。
本來吧，自家這個徒弟也算不錯，也經常被他拿出去夸贊炫耀，可是現在這一筆之下那就完全不值一提。
你說說都是差不多的年紀。
人家無人指點，一路走來已經成就宗師，這小子有他精心呵護，結果卻沒能夠成就，現在還卡在這一關不知多久才能過。
似乎是瞧見了自家師傅眼中的些許嫌棄，陳九弦突然覺得心很累，扭頭看著窗外，無言以對。
您老人家也太看得起我了。
您都自己說了，這是能夠和董師媲美的絕世天才，我算什么和人家比？
一直以來，陳九弦都是不甘落于人后，自信十足，結果現在受到了這樣大的打擊，心中的情緒自然復雜難明。
陳北風瞥了一眼之后，便是輕輕一笑，意味深長道：“小兄弟不知愿不愿意和我這個老頭子切磋切磋，許久，未曾和人動手了，手癢的很。”
楊帆眼睛一亮，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能夠得到前輩指點，當然是求之不得。”
以兩個人的身份以及境界理解上的差距，這都已經不能算是切磋了，純粹就是陳北風謙虛的說辭罷了，說白了這就是單純的指點。
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請陳北風指點，都是找不到門路。
其實在以前陳北風還沒有這么大年紀的時候，也經常指點年輕后輩，但是漸漸的年紀大了精力不濟，再加上武館那邊也都被陳九弦接手過去，便是退隱田園過起了晚年生活。
在那之后這就是求之不得。
陳北風風輕云淡的伸出右手，平放在胸前，笑瞇瞇的說道：“就在這，如何？”
“好。”
楊帆點頭應聲。
此刻這屋子里面空間狹窄，兩個人又是坐在桌旁，彼此距離不過半米，在這種狹窄空間之內，更加能夠看出深淺。
更何況一個是陳北風這樣的成名前輩，另外一個則是楊帆，兩個人根本就不需要大開大合，又不是打出一個生死勝負，簡單切磋的話，這就已經足夠。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更多的反倒是對于自身的掌控以及力道的運用，這些都是難以言喻的，無法訴說，更無法寄語文字。
哪怕是強行將其記錄下來，寫成種種感悟，流傳于后世，因為人與人的各不相同，后人也不一定能夠看得明白。
這便是所謂的“道”了。
全靠自身感悟。
陳北風作為前輩當然不會率先出手，更何況這一次名為切磋，實則是指點，自然是靜靜的等待楊帆率先發起進攻。
可是接下來楊帆的動作卻是讓陳北風陳九弦微微一愣。
只見楊帆也是將手掌伸直，隱約像是一個刀子，隨即做出了和陳北風一樣的動作，接著向前刺去。
也是八卦掌！
八卦掌的特征就是復雜變化，難以琢磨攻其不易，而且貼身短打的時候更能夠發揮出其優勢。
再配合八卦方位的步伐，那就更是防不勝防。
現在兩個人都是坐在凳子上，自然是施展不了步伐，但是彼此交手也就更加的考驗功力。
陳北風微微皺眉，但是也沒有多說什么，畢竟八卦掌流傳眾多，像他這一脈是得到董師當年傳承核心的，至于其他流派也自有本事。
現在可不是以前，種種都是秘而不宣。
就算是普通人，只要有心都可以學個一招半式的。
所以陳北風見到楊帆也用八卦掌的路數，只是稍微有一些差異，隨即淡定下來，抬手一橫。
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但是極具危險性，快的讓人難以想象，最主要的是他的手在這一刻更像是刀子。
下一秒雙方接觸都是變了變臉色，感覺到手臂傳來針刺般的疼痛。
不過兩個人并未停下動作，連消帶打，一時之間只聽見啪啪作響的聲音。
陳九弦站在邊上已經徹底看傻了，也剛開始他還能夠看出很多東西，并且學到一些平常里面難以察覺的，可是現在到了后面已經是徹底看不明白。
太快也太刁鉆。
楊帆和陳北風將八卦掌最核心精髓的防不勝防，發揮到了極限，好像是莫名出現的一樣，總是刁鉆至極。
陳九弦只是簡單設想一下，如果交手的那個人是自己會是什么樣的后果，就是嚇得大汗淋漓，心有余悸。
如果換成他上去。
恐怕早就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要不是看著眼前這兩個人臉上帶著笑意，真的是在切磋，他還以為打出了火氣，要生死相向？
因為兩個人進攻都是極其的狠，基本上脫不了太陽穴，雙眼以及咽喉胸膛這幾處位置。
別說是普通人，就算他這樣的練家子，挨上一下也得當場躺。
而此刻的楊帆更是心中無比的激動，對方果然是大宗師的境界，尤其是那一份力量的掌控，更是讓他豁然開朗，仿佛看見了那道推開的門。
其實陳北風現在早就已經過了巔峰期，氣血衰退，雖然由于曾經大宗師的底子在，依舊是異常的凌厲兇猛，但畢竟不能持久。
可就算是這樣，那一份控制力也沒有下降。
足夠讓楊帆學到很多，他現在就像一塊干燥的海綿，在瘋狂的吸收著對方的一切經驗和知識。
時間緩緩流逝，陳北風額頭也是微微見汗，有些難以堅持，他是越打越心驚。
倒不是覺得贏不了楊帆丟人，只是單純驚訝對方為何八卦掌如此的成熟，而且和他打的有來有回，有一些，甚至連他都是意想不到。
眼看自己快要無法堅持，陳北風便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口中低喝。
“小兄弟，小心了。”
一聽到這話楊帆便是眼睛一瞇，知道對方這是要用壓箱底的手段了。
就在這時，對方輕飄飄的一掌劈來看似無情，可就在接觸的那么一瞬間，楊帆便是恍然。
八卦螺旋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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