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杳只好打開腰間的香囊,一股醒神的香氣浮上來,她從里面掏出一枚精巧的玉骨簫。
見蘇槐盯著那玉骨簫,她又有點不甘心就這么給他,便道:“我承認,先前那蕭音是我吹的行了吧。”
蘇槐道:“現在蕭找到了,所以你承不承認有什么用?”
他伸手就將那玉骨簫從她手里抽了出來,拿在指間反復觀賞。
蘇槐又問她:“剛剛吹的是什么曲子?”
陸杳隨口道:“一曲鄉謠罷了。”
“鄉謠?”蘇槐掀了掀眼簾看她,“鄉謠跑到這里來吹?”
陸杳深知,這種時候要盡量避免和奸佞的眼神對上,便盯著自己的腳尖,一副委屈之態道:“想家了嘛。在其他地方吹很容易吵到別人,這里又高又遠的,就不會了。”
蘇槐道:“可我剛出宮門,你就吵到我了。”
陸杳:“……”
蘇槐又道:“你若是這么想家,明日我便帶你出宮,送你回家鄉去,解了你思鄉之苦。”
陸杳一臉誠摯道:“相爺這么忙,就不用麻煩相爺了,何況我眼下還有比思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蘇槐道:“什么事?”
陸杳大義凜然道:“就是讓皇上不再失眠。皇上乃一國之君,治理天下,這難道不是更重要的事嗎?”
蘇槐盯著她,她又莫名地被他看得發毛。
下一刻蘇槐一把拎過她的后領,陸杳眨眨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像拎著只小雞似的抬腳往臺階上走。
他邊走邊道:“一會兒我看看你還有沒有這么能扯。”
陸杳掙道:“你發什么瘋!”
蘇槐溫聲道:“來都來了,跟我上去看風景。”
陸杳拒絕:“我不去。”
蘇槐道:“為什么不去,你不是接連三天都喜歡來這里?”
陸杳道:“我才從上面下來,你又讓我上去,這么多臺階,不難走嗎!你要走你自己走,我反正不走!”
蘇槐道:“你可以不走。”
陸杳又試圖掙扎了一下,還是掙不脫他,她也不知抱著什么樣的心理,還真就不走了。
于是乎她身子一耷,腿上一軟,跟條咸魚似的。
但這絲毫不妨礙蘇薄拎著條咸魚上樓去。
陸杳的腿和裙擺便在臺階上一路拖著,她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她感覺自己的小腿在一步步臺階上都磨得發麻了,不得已她又得動腳蹬幾步。
陸杳感覺自己被他提著領子快勒得窒息了,恨恨道:“放開我,我自己走。”
蘇槐道:“你不是不走嗎。”
一路磕磕碰碰到了觀景臺頂樓,蘇槐一腳踹開去外廊的門,陸杳見狀不妙,抓住他手臂就給他一口,試圖讓他松手。
結果他非但不松,挾著她便將她一把摁在了外廊的欄桿上。
欄桿外可是絕對的高空。
就是她先前怕的一掉下去吧唧一下就沒了的那種高度。
陸杳被迫仰身看著蘇槐,這鬼畜面容溫柔,可她知道他要是狠起來把她推下去也不會眨一下眼。
蘇槐道:“跟我說,你先前吹的是鄉謠?”
陸杳道:“真是鄉謠。不騙你,我真想家。”
蘇槐一腳抵在她身后的欄桿上,不知用了幾分力,欄桿跟著猛顫,仿佛隨時都會承受不住斷裂了去。
陸杳試圖伸手去抓他袍角,想順著他袍角抓住他。
可這廝手臂忒長,她抻直了手指尖,都還差一點才能夠得著他。
她又氣又急,憋得臉頰通紅。月光照進她那雙桃花眼里,大抵是她求生意志比較強,襯得那雙眼是愈加的明媚鮮活。
蘇槐道:“真要是想家,等送你下去后,我會把你骨灰送回你家鄉,也算落葉歸根。”
陸杳終于忍無可忍,破口大罵:“蘇槐,我日你先人!”
說罷她手上夠不著他,可腳尖突然一勾,居然勾住了他的腿,于是當即兩腿并用地緊緊勾纏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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