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曉得這時,姬無瑕去而復返。
房頂上極輕微的一絲動靜,陸杳和蘇槐就知道上頭有人了。
陸杳對屋頂道:“你還回來干什么?”
姬無瑕嘴里叼著根后廚偷來的黃瓜,一屁股坐在屋瓴上。黑虎比她慢一步降到屋頂,嘴里叼著只雞,一降落就咕咕咕地開始享用它的雞。
一人一鳥已經相當不見外了。
姬無瑕道:“我還沒上藥,顧著跟你聊天都忘了問你該上哪種。我去你院子里找時,媽的你的東西都被抬到這里來了。”
她好奇地掀瓦準備往里瞧,蘇槐手里把玩著一只茶杯。
陸杳見狀,連忙按住他的手,道:“你別鬧,你要是砸壞了她,回頭還是我的活。”
然后陸杳又對姬無瑕道:“你別亂看,他這會兒沒穿衣服。”
姬無瑕就拍著膝蓋唏噓:“沒穿衣服這種好事,要不是他是你男人,以往我無論如何也要看一看的。罷了,這種狗賊有什么好看的,臟老子眼睛。”
蘇槐道:“要不要我幫你把眼睛挖了,也就沒處可臟了。”
姬無瑕道:“大白天家家的,自己發騷發浪不穿衣服,還怪別人眼睛有錯嗎?”
蘇槐道:“我發騷發浪準你看了?”
姬無瑕道:“嘁,你以為你是什么天仙兒,老子愿意看你?我要看也是看杳兒,她的身體不知比你這狗賊好看多少!”
陸杳:“……”
蘇槐也不要陸杳擦藥了,自己將衣服拉起來,隨手系了系,起身道:“我還是先挖了你的眼睛吧。”
陸杳連忙拉住他,真是一個個都不讓她省心,道:“都少說兩句。”
她又一臉鄭重地對蘇槐道:“相爺坐下,我還沒弄完。挖她眼睛能有處理相爺的傷勢重要么。”
蘇槐這才又坐下,陸杳解了他衣帶,繼續給他上藥。
姬無瑕仰在屋瓴上,突然沒架罵了,嘴癢,只好百無聊賴地嚼黃瓜。
她忍不住,沒一會兒又道:“聽說江湖上我憑空冒出個親哥哥,我那親哥哥當年死后埋糞坑里了,敢問我這親哥哥是從糞坑里爬出來的嗎?”
蘇槐道:“你死后,我也可以把你埋糞坑里。”
姬無瑕道:“你放心,你死了骨頭都長蛆了老子都還沒死!”
蘇槐道:“那就看看誰骨頭先長蛆。”
說著他又要起身,陸杳立馬將手里的繃帶往他背上纏去,雙手迅速繞至他胸膛,若有若無地將他圈住,勸道:“相爺別亂動,包扎傷口。”
姬無瑕酸溜溜道:“你以為杳兒答應你留下來是愛你么,她才不愛你。她頂多也就是喜歡你這副皮相罷了。”
陸杳感覺再說下去,她也得無辜被卷進來。
遂她拿了藥箱里的一只藥瓶,低低對蘇槐道:“相爺等等,別亂動。”然后就走出了房門。
陸杳站在院子里,仰頭看向姬無瑕道:“你下來。”
姬無瑕連忙顛顛地躍下屋頂,到她面前。
陸杳把藥瓶塞她手里,道:“這個拿回去揉揉你那烏青的眼。”
姬無瑕道:“你幫他上藥,都不幫我揉揉。”
陸杳唏噓道:“你就別刺激他了,當下咱們還得靠他么不是,有什么仇啊怨,等拿到東西以后再說。”
姬無瑕不服別人就服她勸,道:“行吧,那我改日再來罵他。”
她對屋頂上吃雞的黑虎又道,“乖兒砸,照顧好你二娘,要是有人欺負她,你就啄他腦花。”
黑虎抬起頭來,咕咕應了兩聲。
陸杳回到屋里,蘇槐竟也真的照她說的坐著沒亂動,在等等。
陸杳繼續給他包扎,將繃帶的頭子繞到他胸膛上,她便也繞到他身前給他系上個結。
蘇槐看著她,徐徐道:“不是說喜歡我這副皮相么,那你怎么不多看看我。”
陸杳道:“她滿口胡說相爺也信?”
蘇槐道:“她說你不會愛我,也是滿口胡說的?”
陸杳道:“半真半假吧。”
蘇槐抬手就握住她后頸,迫使她抬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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