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杳是擔心,繃帶沾了血以后與他的傷口黏在一起了,如果不小心,動作幅度太大,很容易把傷口給一起拉扯開。
到最后,她取出銀針,往火上烤過,然后一點點將繃帶與傷處挑離開。
傷口是有破裂之處,但裂得并不大,整個創面大面積還是結痂了的,只幾道小小的裂痕,往外滲著一絲殷殷血跡。
陸杳檢查完他傷勢以后,正要給他上藥,可哪想這時候,狗男人突然伸手往幾上一拂,掐滅了豆兒燈火。
頓時馬車里一片昏暗。
陸杳終于抬起頭,額頭不慎與他下巴碰在一起,又拉開距離,道:“你又發的什么瘋?”
蘇槐終于對上了她的眼睛,看見了她眼里隱隱的微光。
盡管這微光來源于對他滿滿的不爽。
蘇槐道:“你眼里就只有我這傷,終于舍得抬頭看我了?”
陸杳:???
說得好像這傷不是傷在他身上而是傷在別人身上似的。
她沒聽錯么,這玩意兒在跟他的傷較勁?
陸杳道:“是誰說傷口裂了要我來看的?我麻煩你,都這副狗樣子了,你能不能消停消停?”
蘇槐只是看著她,不說話。
陸杳懶得跟他廢話,轉身重新拿火折子又點燃了那盞豆兒燈。
可等她拿過藥瓶子,剛一轉回頭準備給他上藥時,狗東西突然端起幾上的半杯茶,就往那燈上潑去。
呲溜一聲,燈又滅了。
他終于又如愿地看見她抬頭看他。
陸杳罵道:“狗東西,你要死!”
蘇槐道:“燈刺我眼睛,我不舒服。”
陸杳道:“把你狗眼挖了你就舒服了。”
這廂,樹腳下,姬無瑕把山鼠都烤好了,給陸杳留了一只,她自己啃了一只,又分了一只給劍錚劍霜。
劍錚劍霜橫豎暫時沒事做,便不客氣地在火堆邊坐下來。
三人一邊吃肉,一邊不約而同地看向馬車那邊。
劍錚劍霜看著那邊是以防主子隨時傳喚需要,姬無瑕看那邊則純粹是好奇八卦。
黑虎見三人看得專心,便也蹲在一旁,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把那邊看著,一臉發懵:有什么好看的?沒什么好看的呀,那我為什么要看?
結果三人一鳥,是看著那馬車里的燈火亮了又熄,熄了又亮,然后亮了再熄……
姬無瑕叼著半只烤山鼠,不由得吐了根骨頭,呲道:“他們在搞什么玩意兒?”
劍錚道:“許是主子與陸姑娘之間的情趣。”
姬無瑕道:“放屁,我杳兒可沒這樣的情趣。定然是狗賊吃飽了撐的。”
這點劍錚劍霜沒話反駁。
姬無瑕又道:“我突然有點同情那盞燈,被人玩來玩去的。”
劍錚劍霜深有同感,向來都是主子和陸姑娘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小鬼遭殃。
現在連盞燈都不放過。
馬車里,陸杳和蘇槐四目相對。
陸杳道:“還上藥么,不上藥的話,你就這樣涼快著吧。”
蘇槐道:“為什么不上?”
陸杳道:“你他媽把燈掐了,我還怎么上?”
蘇槐道:“你不是醫圣弟子嗎?”
陸杳道:“醫圣弟子就不用看的嗎?”
蘇槐道:“你之前用摸的不就很行。”
陸杳忍無可忍道:“那你繼續涼快吧,老子不伺候。”
她將將轉身準備下馬車,蘇槐便伸手將靠外一邊的車窗簾子一拉。
頓時滿窗清寒的月光如流水一般傾瀉進來。
將馬車里的空間映照得大致清晰,卻又似蒙了一層皎白的輕紗。
陸杳回頭,見著小幾如落白霜,而他斜斜靠著軟枕,身姿在車身壁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一身里衣愈加雪白,松散而有幾分病懶之態,頭發落在肩頭,如水藻一般。
月色只勘勘夠照到他下半張臉。
他的嘴唇和下巴,給人的感覺就是妖而涼薄,微微抿著,別樣的有種邀請一般的勾引。
月光將他的皮膚照得蒼白,下顎的輪廓影正好投在他的喉結上。
那上半張臉籠罩在陰影里,依稀可見那雙眼睛,盯著她的眼神又緊又深。
蘇槐道:“醫圣弟子現在能看見了嗎?”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