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將軍夫人醫卦雙絕 > 第66章 你頭發短,你見識長

好大的脾氣。蘇挽月歪頭看了過來,敢在冠軍侯凌子毅和燕王燕云軒面前嚷嚷這么大聲,不是普通人吧?推門進來的是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小老頭,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讓人想到了一種身形不大、動作很是靈活的小動物。察覺到蘇挽月的視線,他看了過來,趾高氣揚的說道。“你就是那個自以為在街上救了燕王的人?”
“不過是僥幸而已,竟敢如此大放厥詞,真的是荒唐。”
他說著瞥了眼凌子毅:“女人頭發長見識短就算了,凌將軍竟然也跟著胡鬧,真以為自家傻媳婦變神醫了。”
哎呦,大燕上下,還有人敢這么懟凌子毅。人才啊。蘇挽月好似一點都沒有意識到,對方口中的傻媳婦就是自己。她樂呵呵地笑著:“你頭發短,你見識長。”
“沒有凌子毅鎮守邊疆,你這腦袋不知道掉了幾次了。”
帶笑的言語,似乎只是隨口一句,卻讓來人的臉色變了幾變。凌子毅驅除韃子到連山之外,功勛絕對是能彪炳史冊的。別說當今朝堂對他都是齊齊稱贊,再往后退五百年,都難有人有這樣的功績。凌子毅的眉梢微挑,看著面前嬌小的女人。她眉眼如畫,唇角上翹,似乎只是耍脾氣的任性嬌嬌女。但是那一刻他卻明白,她是在為他鳴不平。苦守邊塞數年,卻被人如此輕視。他從來不覺得需要別人理解,保衛大燕是他的使命,是他刻入骨髓的忠誠。可是這一刻,他感受到了她的溫暖,而他享受這樣的暖意。眼神微軟,唇角也跟著勾起了笑弧。山羊胡老頭被這么頂撞,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世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對對對。”
不給他說完的機會,蘇挽月就開始點頭。“我確實近之不遜遠則怨,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燕王還沒有說讓我掌管他的飲食起居,你就氣得跳腳了,是擔心自己丟了飯碗,沿街乞討嗎?”
論伶牙俐齒,一個早幾個世紀的老古董,哪里比得上她?再說劉本善作為燕云軒的大夫,那天又親眼看到了她的本事,怎么會不和其他照顧燕云軒的人說?這個山羊胡聽了還如此的暴躁,胡亂斥責,心思就讓人懷疑了。山羊胡的臉色漲紅:“我在太醫院這么多年,就沒有人敢這么和我說話!”
“今天不是有了?”
蘇挽月依舊是笑瞇瞇的:“氣大傷肝,你作為醫者,不會這點道理都不懂吧?”
“我……”他說了一個字,袍袖一揮,不理她,而是躬身對燕云軒行禮。“燕王,下官苦心研讀醫術二十余年。”
“現在被一個黃毛丫頭斥責得一無是處,自知無能,請辭離開燕王府。”
燕云軒靠坐在椅子上,蒼白修長的手指摸索著扶手,沉默不語。燕王府,他最大。他不說話,自然沒有人敢吱聲。偏偏蘇挽月是個意外,她輕嘖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燕王久病,太醫院苦無良方,使得陛下數次龍顏大怒。”
“你該不是擔心治不好王爺,被陛下追責,所以要跑路吧?”
“又放不下這榮華富貴,就是朝堂之上,唯獨不過問燕王一個人的身體,對嗎?”
言語輕描淡寫,可是每一句都戳在敏感點上。山羊胡大驚:“燕王,下官絕無此等想法……”“既然沒有,孫大人就還是留在燕王府吧。”
燕云軒適時地開口,阻絕了孫洪才所有可能的轉折。孫洪才面色微變,不能再說走,卻不忘繼續狙擊蘇挽月。“燕王見諒,下官實在無法與這樣粗俗的女子共事。”
“你是不是想多了?”
蘇挽月說:“我只負責給燕王的身體健康,其他全部不管,哪有和你共事一說?”
“還有這粗俗二字,你比我更合適吧?”
“你還沒有進書房,就大吵大嚷,以為這是菜市場吧?”
“我到了燕王府,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沒有丁點錯誤。”
她說著對著燕云軒笑了:“王爺,是吧?”
可可愛愛的模樣,誰不喜歡?像燕云軒這種久病之人,很難不受蘇挽月這種外向灑脫的性子吸引。他笑著點頭:“是,很規矩。”
事實上,蘇挽月這種對古代禮儀完全是半吊子狀態的人,想說她不夠規矩,秒秒鐘挑出一堆。但是燕王說她規矩,誰這時候敢說她不規矩?孫洪才再多不滿,也無從發泄。有人撐腰的感覺就是好,蘇挽月忍不住對燕云軒露出一個哥倆好的神色。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夫君看到,會覺得青青草原在招手。“月兒,不得無禮。”
“哦。”
蘇挽月撅撅嘴,老老實實地站在他旁邊。在外,還是得他面子的。否則真的出了什么麻煩,他不幫她就麻煩大了。凌子毅顯然對孫洪才也沒有什么好感,他對著劉本善拱了拱手。“劉太醫,殿下的身體向來都是由你照料。”
“拙荊不知道全貌,自然不知深淺,冒犯了還請見諒。”
劉本善早已被蘇挽月的一手銀針絕技征服。“將軍過謙了,夫人針灸之術絕妙。”
“只是小老兒眼拙,看上去像是太素九針,又看著不像。”
“還請夫人賜教。”
蘇挽月擺擺手:“賜教就算不上了,這確實是太素九針的演變。”
“以九針為底,演變成的七十二游針。”
“劉太醫若是喜歡,我可以將圖譜畫下來贈送給你。”
他們彼此商業吹捧很是開心,旁邊的孫洪才就不滿了。“哼,不過是江湖游醫,擅耍嘴皮子而已。”
“我在這里半天,怎么不說我們開的藥物在損耗王爺的身體了?”
問得還真的扎心。不過蘇挽月不在意:“既然你覺得你所開的藥物,都對王爺有好處。”
“那為何王爺的身體不見好轉,反而日漸虛弱?”
燕云軒身體每況愈下,是不爭的事實,卻沒有人敢真的這么說。眾人眉頭剛剛擰起,蘇挽月繼續說了下去。“你不會想說,王爺的身體已有很大改善了吧?”
“我就算不看你們記載王爺病癥的冊子,也知道。”
“王爺這些年是每況愈下,近期更是出現了氣血兩虛,時不時會昏厥的情況。”
“只是上次我施過一次針之后,情況有了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