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月一臉很是頭疼的表情，直接將燕云軒逗笑了。
“你怎么這么有趣？”
“這哪里是有趣，是無奈好嗎？”
她作為燕云軒的大夫，兩個人的相處時間很多，彼此直接自然沒有那么多的顧忌。
再加上凌子毅和燕云軒擺明了要合作，她對他的防備就更低了。
尤其是此時，她著實沒有那么多的精力掩飾情緒。
“哈提雅的身份大家都知道，她要嫁，沒人會阻止。”
何止不會阻止，簡直是舉國歡騰。
蘇挽月都可以想象，等哈提雅表明要嫁給凌子毅時，燕帝的表情是多么喜悅。
到時候，哪里還會給拒絕的機會？
想著她瞥了眼燕云軒：“你心里也會很高興吧？只是聯姻，就能得到西疆的支持和物產，多好的買賣？”
“這么好的買賣，你怎么一點都不高興？”
“對你們都是好買賣，什么都不用付出，我相公卻被賣了！”
她是很是不滿地瞪著燕云軒，卻讓他臉上的笑意更盛。
他轉頭看向凌子毅：“這件事，你準備怎么處理？”
可能燕云軒覺得凌子毅的反應太過冷淡，又追加了一記重磅炸彈：“我聽聞，哈提雅公主確實已經向父皇啟奏，想和你在一起。”
只可惜，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凌子毅的臉上依然沒有什么變化，似乎眼前的一切，和他毫無關系。
倒是蘇挽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眼神里透出明顯的無奈。
“大燕那么多人，怎么就非挑個有婦之夫？她就不擔心，進門就做小嗎？”
“她自然是不擔心。”
燕云軒微微瞇眼：“有父皇在，怎么會讓她做小？”
確實是。
這種事情蘇挽月雖然沒有經歷過，但是也聽說過。
皇帝給臣子送女人，不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已經娶妻，那就兩邊一樣大。
只是話是這么說，對方是皇帝送過來的，總是要有一些特權，原配夫人反而倒是要矮了半截。
想想就憋氣，她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她抬眼看向凌子毅，眼神里帶著幾分不友善：“你準備怎么處理？沉默可不是解決的辦法。難道說，你準備順了大家的意？反正多一個大美人，對你而言也不算壞事？”
言語里頗有一點酸溜溜的氣味，聽著燕云軒的眉梢微微一挑。
凌子毅伸手握住她的手，被她推開也不放棄，微微加大力道將她的手握在掌心之中。
“放心吧，我是不可能娶別人的。凌家祖訓，四十無子方可納妾，我現在有妻有子，怎么能做出違背祖訓的事情？”
他不說，她差點忘了凌家還有這么一條規矩。
之前杜嫣然的事情，就是用祖訓打發掉的。
現在公主的事情，也能依葫蘆畫瓢，再來一次嗎？
對此，蘇挽月稍稍有點懷疑。
畢竟這次后臺不一樣，關鍵是他們也不能硬懟燕帝，一個處理不好，整個凌家都會有麻煩。
煩人，真的是煩人。
她撇撇嘴：“凌子毅，要不你考慮一下辭官吧，省得每天都要考慮這么多的事情，煩死了！”
“不行。”
回答的人不是凌子毅，而是燕云軒。
他的眉頭微皺：“子毅是將軍，鎮守大燕北方，讓大燕邊疆得以安定。若是子毅辭官，哪里有人能擔得起此等大任？”
“車到山前必有路，說不定不用他，你會發現朝堂里有更棒的人才！”
“你想太多了，能退敵于連山之外的將領，怕是五百年也出不了一個。”
確實難，但是燕云軒這話未必說得也太喪了吧？
她想讓他換種思路，放過凌子毅。
可是話還沒有出口，燕云軒就說話了：“這件事大家繼續想辦法，未必就是死局，你們也不要做出什么過激行為。”
似乎是他算準了時間和路程，話落之時，馬車恰好停在了將軍府門口。
凌子毅和蘇挽月對著燕云軒行禮之后，依次下了馬車。
凌子毅擔心蘇挽月被絆倒，還伸手扶了她一把。
可是她一點都不覺得暖心，反而覺得他這么做，根本就是包藏禍心！
她瞪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就徑直走入將軍府。
他看著她的背影，有點無奈地搖搖頭，剛想跟上去，九月上前：“爺，宮里來人送了不少東西。說是公主未來一段時間要住在府內，方方面面都要安排妥帖。”
“有留人在府里嗎？”
九月還沒有回答，里面就傳出蘇挽月不滿的聲音：“這里是我家，還輪不到旁人對我呼來喝去！”
緊接著就是一陣摔摔打打的聲音。
凌子毅的眉頭微皺，快步向著府里沖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蘇挽月站在院子里，面前有幾個小太監模樣的人摔倒了，還有個胖乎乎的嬤嬤臉色煞白地站在那里。
她看到凌子毅之后，立即大聲喊：“侯爺，夫人瘋了，要殺人了！”
“啪”的一巴掌打在嬤嬤的臉上，阻止了她后面的嚎叫。
嬤嬤不可思議地看向蘇挽月，顯然沒有想到她會如此膽大。
蘇挽月只是瞥了她一眼，神色冷淡得幾乎沒有變化：“在將軍府大喊大叫，還說我瘋了，這就是你的規矩？你既然是宮中的老嬤嬤，就該有規矩，知道在我面前自己是什么身份吧？”
平日里，她向來是人淡如菊。
哪里會有什么過激的情緒，永遠是笑瞇瞇的，似乎沒有什么事情能引起她情緒的波動。
現在就不一樣了，她冷著一張臉，將嬤嬤嚇得不敢說話了，可是眼神中卻又透出了明顯的不甘。
蘇挽月冷笑一聲：“不滿意？說到底，你們都只是下人而已，結果跑到將軍府大喊大叫，還想將我這個女主人趕出去，誰給你們的膽子？”
一句話，讓嬤嬤嚇得跪倒在地。
她在宮中多年，自然明白察言觀色。
原以為哈提雅要嫁進來的消息足以讓蘇挽月方寸大亂，然后就能狠狠地敲一筆。
沒有想到蘇挽月是個狠人，說話做事一點余地都不留，弄得她反倒是灰頭土臉。
“夫人說的是，是奴婢僭越了……”
“知道僭越了，就回去自行領罰。東西放下就可以了，我會安排人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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