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滴滴答答順著手腕落在地面,像一朵朵盛開的梅花。
她淚眼模糊中,又帶著幾分執拗,鼓足了勁,朝著傷口一下又一下。
沒有想象中那么疼,反而有種前所未有的解脫,那顆被壓得喘不上氣的心臟,也在手腕的疼痛中達到了某種平衡。
從來沒有這樣輕松過。
她才發現,無論是以前,還是這段時間,她原來那么的不快樂。
竟然只有到了這種瀕死關頭,她才感覺到快樂和輕松。
所以她愛陸竟池,愛到頭又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沒得到,只得到這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她怨不得別人。
是她癡心妄想,是她的愛太廉價,入不了他的眼。
是她該死。
江瀾嘴角扯起一抹酸澀的苦笑,她在笑自己活該,笑自己活該落得這種下場。
窗外大雨淅瀝,江瀾偏頭靜靜聽著。
她靠在床上,緩緩閉上眼。
一滴眼淚滑入鬢角,她手指一松,碎片掉在了地上。
忽然,臥室的門被踹開,巨大的聲響震到了她的心頭。
江瀾勉強睜開眼,看見有人影朝她沖了過來。
可惜她看不清,也聽不見那人在耳邊說了什么。
她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好像飛起來了一樣,眼前所有的景物都在來回顛倒,只有外頭下雨的聲音格外清晰。
江瀾好像看到了張奶奶,還是很多年前的模樣,花白的頭發,笑起來慈眉善目。
張奶奶摸著她的腦袋,唱著歌謠哄她入睡。
江瀾緩緩揚起嘴角,很聽話的閉上了眼乖乖睡覺,這次,她不能再讓張奶奶操心了。
......
臥室里落針可聞。
胡醫生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偷瞄陸竟池的臉色,但偏偏這個時候,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地上已經打掃干凈了,但空氣里依稀還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江瀾流的傷口只是傷口看起來猙獰,但是并沒有失血多少,她身子弱的原因,導致一直沒有醒過來。
她醒來的越晚一分,胡醫生就緊張一分。
就在胡醫生心里七上八下的時候,陸竟池忽然發話:“她怎么還沒醒?”
胡醫生哆嗦了一下。
“夫人睡著了。”他隨口瞎編,“很快就能醒來了。”
陸竟池收回視線,不再繼續問,而這時候,外面有保鏢進來報告:“少爺,老夫人來了。”
陸竟池眉頭微蹙,看了眼床上的江瀾,忽地起身走了出去。
陸夫人站在大廳里來回巡視,這還是她頭一次來這個地方,落在每個地方的眼神都帶著挑剔。
看到陸竟池下來,她立即大搖大擺的迎上去,“兒子。”
“你來做什么?”
陸夫人聽到這話瞬間便不高興了,她冷著臉道:“你是我兒子,你家就是我家,我難道還不能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