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雙手撐著地面,被迫抬頭對上男人的視線,手腕的傷口傳來陣陣劇痛,鮮血不斷的從紗布里滲出來。
疼的江瀾兩只手都在顫抖。
“想起來了嗎?”他蹲在江瀾面前,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江瀾氣息急促,她目光閃爍著,也不知是疼還是害怕,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她盯著男人看了幾秒,手腕支撐不住,身體軟了下去,但又被他抓著頭發拎了起來。
江瀾感覺自己整個頭皮都快掉了。
她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茫然又委屈地望著男人。
裴卿聲盯著她水汪汪的眼睛,眉梢一挑,手指冷不丁松開她頭發,江瀾也猝不及防的摔了下去。
下意識的反應抬手撐著地面,手掌與地面撞擊的瞬間,手腕鉆心的疼瞬間傳遍四肢百骸,眼前一陣發黑。
她捂著手腕,在地上蜷縮了起來。
裴卿聲瞧著地上那單薄又可憐的身影,忍不住嘆了口氣,忘得可真夠徹底,連自己會說話的都忘了。
江瀾蜷縮著身子背對他,只能看到她抖動的肩膀。
他手指落在江瀾的肩膀上,她身形很明顯的僵住,并且抖得更加厲害。
裴卿聲像是沒察覺到,抓著她肩膀將她起來,又抱著她到了沙發。
江瀾接觸到沙發,便將自己蜷縮起來。
裴卿聲不理她,轉身去屋里找了圈,很輕易找到了藥箱。
他拎著藥箱過來,在她面前蹲下,朝江瀾伸出手掌,“手。”
江瀾目光閃爍地盯著他,她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像只小狗似的,以為縮得越緊就越安全,臉上寫滿了瑟瑟無助。
“怎么?又想挨打了?”
江瀾聞言一震,她咬著唇,到底還是屈服了,緩緩將自己受傷的手放在了男人掌心。
之前胡醫生包扎的紗布又被染紅,拆下來的時候,帶著一股濃重的混合著藥味的血腥味。
裴卿聲隨手將帶血的紗布一扔,拿出棉簽給她擦拭傷口的血跡,又找到止血藥倒上去,再用繃帶纏好。
他動作很輕,就像對待自己心愛之人那般,如果不是他剛剛才從沙發把江瀾拽下來,江瀾都快以為自己和他真的發生過什么不可見人的事了。
上藥的過程中,江瀾的身子一直緊繃著。
她垂眸盯著眼前的男人,他五官的確無可挑剔,而且是那種毫無攻擊性的長相,第一眼看他的人,一定會認為他是個溫潤如玉的人。
但即便如此,江瀾也對他有種深深的恐懼,不僅僅是因為剛才他打了她。
而是從他進來那一刻開始,江瀾心中就抑制不住對他的恐懼,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烙在靈魂深處的恐懼。
裴卿聲包扎好了之后,捏著她的手欣賞著,不知是在欣賞她那只漂亮的手,還是在欣賞他自己包扎的傷口。
他抬頭看向江瀾,輕笑道:“你現在得了這個病,是不是需要人照顧?”
江瀾心中沉了沉,這話讓她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果然,便聽他自顧自地說:“那我每天來看望你如何?”
“保證,我能讓你想起來。”
他說的看望她,讓江瀾覺得,他更像是在說,每天都來打她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