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床頭的手機,打字問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胡醫生撓了撓頭,神色有些不自然:“那個樓里有人發現你暈倒了,所以聯系的我。”
這話漏洞百出,但江瀾卻信了。
她對胡醫生打字道謝。
“不用…”胡醫生別開視線,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那你先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江瀾點點頭,她頭還有點暈。
她靠在床頭緩了緩,便掀開被子下了床,打車去陸氏找陸竟池。
她現在還惦記著張奶奶,在沒有確定張奶奶安危之前,她是不可能在屋里呆得住。
這雨下了大半個星期,今天終于放晴了,只是溫度一點沒有變暖,還是那么冷。
江瀾站在陸氏的大門口,卻突然有些緊張起來。
她現在…和陸竟池離婚了。
就不該出現在這里了,她去找陸竟池,是以什么身份去呢?
江瀾望著陸氏大門,捏著工牌的手指緊了緊,牽扯到手腕的傷口,她忍不住吸了口氣。
在門口徘徊了十來分鐘,她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來到頂層,和往常不一樣,這層樓里多了好些人。
之前那些空曠的辦公室里,現在都多多少少坐了人,這些人江瀾一個都不認識。
她來到陸竟池辦公室,抬手敲了敲門,見里面沒回應,她便推門進去。
然而里面并沒有人。
江瀾的目光在屋內搜尋,不放過每個角落,等她確定陸竟池的確不在里面的時候,她轉身退了出去。
她一轉身,撞上一堵肉墻。
江瀾趔趄地退了兩步,等站穩后,她才抬頭看去。
看到男人那張冷漠的臉,她有片刻的恍惚。
熟悉的眉眼和眼神,江瀾卻覺得她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過他了,自從兩人離了婚之后,就再也沒有過聯系。
兩人都像是短短的一瞬間,從對方的生命中剝離開來,成為兩個毫無關系的陌生人。
他手里拿著白色的文件夾,另一只手揣在兜里,西裝革履地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模樣,好似在打量什么垃圾。
江瀾抿了抿唇,她沒有勇氣直視這雙眼睛,她黯然低下頭,準備從他身邊走過去。
然還沒邁出步子,一個文件夾便抵在門框上,擋住了她的去路。
江瀾怔了怔,不解地抬起頭。
陸竟池冷聲說道:“誰讓你進來的?”
江瀾心中微微一刺,她抬手比劃道:對不起。
她比劃時,袖口往上滑了滑,露出手腕處的紗布。
男人眸光閃了閃,一言不發的注視著她,也沒有讓她出去的打算。
兩人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氣氛。
江瀾能明顯感受到兩人之間的氣氛,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沒離婚之前,無論他多生氣,兩人相處的時候,也沒有這種疏離和無所適從。
而現在,她想起那本離婚證,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將兩人之間所有的牽絆斬斷的一干二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