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蹲了下來,滿臉厭惡地睥睨著江瀾。
江瀾目光閃了閃,一瞬不瞬地注視著陸夫人,企圖從陸夫人嘴里得知,自己犯了什么錯。
可陸夫人只說:“本來想殺了你的,但看你可憐,就在這里好好反省吧。”
“等到竟池結了婚,我再放你出來。”
江瀾瞳孔一點點放大,眼中神色不斷變換,陸夫人說的話,每個字她都懂,但結合在一起,她卻聽不懂了。
什么叫......陸竟池結了婚?
陸夫人看到她這副模樣,心里火氣更大了,“你個死啞巴,不要每次都裝出這副無辜的模樣?我現在看到你這雙眼睛,都想給你剜了!”
江瀾心中一慌,她垂下眸,不敢再看陸夫人。
然而陸夫人更加生氣了。
陸夫人氣笑了,她對旁邊的傭人道:“你看看,這小妖精,平日里就是這么勾引竟池的吧?”
“好像我委屈了她似的,你自己說說,要不是你自己非得賴著竟池,我會把你關起來嗎?”
“江瀾,這是你自找的,你也別怨我。”
江瀾低垂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沒有回應。
陸夫人看她手指還不死心地抓著鐵欄,臉上浮出惡毒的神色,她忽然站起來,“把這個門也給我封了。”
江瀾猛地抬起頭,她祈求著望向陸夫人,拼命的搖頭。
陸夫人視而不見,她越是用這種眼神求饒,陸夫人就越想看她更絕望,好似這樣才能緩解自己心里的憤恨。
“封了!”
江瀾紅了眼眶,她搖晃著鐵桿,恨不得將鐵欄折斷鉆出去。
可她做不到。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保鏢拿來木板,將眼前的微光也擋住了。
木板卡在石縫中,緊緊貼合欄桿,保鏢還用腳踹了幾下,江瀾的手指夾在木板和鐵欄之間,疼的她眼前發黑,幾度暈厥過去。
保鏢又拿來棍子,抵在外邊的木板上,這樣就可以保證無論江瀾在里面怎么推,都無法推開那塊板子。
站在外邊的人能清晰地看到,木板在微微晃動,是江瀾在里面推。
可惜,作用不大。
她又喊不出來,再多的絕望和委屈,也只能咽進肚子里,只能靠著這微不足道的晃動,來表達自己的哀求。
但這微乎其微的晃動,也能讓干活的保鏢于心不忍,他仿佛能聽到這微弱的顫動下,來自那個啞巴的求救與絕望。
因此,趁著陸夫人不注意的時候,保鏢將木板微微掀開一角,讓光透了進去。
江瀾停下動作,看到角落里那抹微光,她眼淚順著眼角蜿蜒滑落。
螢火蟲般的熒熒之光,成了這漆黑世界里,她唯一的希望。
有那么瞬間,她仿佛看到陸竟池在外邊,他像原來那樣來救她了。
他從逆光中走來,打開那地獄之門,給她帶來了光。
陸夫人看到那顫動的木板,心里也煩躁,她轉身便走。
她其實是想殺了江瀾的,但又怕陸竟池到時候發現了,本來關系就僵,若是再因為這個啞巴徹底鬧翻,那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只能先把這個啞巴關起來,逼著陸竟池結了婚,再將這個啞巴放出去。
到時候,這個啞巴九輪不到她來操心了。
江瀾貼著墻坐了下來,仰頭盯著那一丁點光亮,扯了扯嘴角。
果然是幻覺,他沒有來。
那抹光還是那么暗淡,她還身處在黑暗中。
她將自己縮成一團,腦袋埋進膝蓋中,冰冷的地下室,寒意徹骨。
身上衣服濕透,冷意不斷的從毛孔里鉆進去,她渾身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