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竟池神色已經多了不耐煩,他冷聲道:“如果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調查,就算我說了,你又能保證,我說的是真的?”
這倒是實話。
光從陸竟池嘴里聽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裴卿聲也不再追問,反問道:“聽你這話,你是知道了?”
陸竟池道:“我知道的,也不一定是真的,這就是我來恒安的目的。”
“證實你所知道的真相?”
“不錯。”
裴卿聲瞇了瞇眼,直勾勾地盯著陸竟池,似乎在分辨他話里的真假。
過了會兒,裴卿聲選擇結束了這個話題。
他說道:“不管真相如何,是否是你所知道的那樣,陸竟池,你都欠她的。”
陸竟池眸光一凜,“管好你自己,我和江瀾之間的事,少插手。”
裴卿聲嗤笑一聲,“如果我偏要插手呢?”
“那我們的合作,就只能到此為止了。”
裴卿聲無所謂,他聳了聳肩。
“隨便了,反正不管合作與否,你和陸言啟之間都已經不死不休,與我有什么關系?”
陸竟池也笑了下,只不過笑的不明顯,“江瀾是你帶過來的?”
“如果是我帶過來的,你現在就不可能找到她。”
裴卿聲頓了頓,又說:“而且,我有必要帶她來嗎?她現在能記住什么?”
對于什么都記不住的人,就算告訴她真相,哪怕指著兇手給她認了,她都記不住。
她有什么用?
陸竟池目光再次投向江瀾,她目光有些呆滯,似乎還在消化他們之間的對話。
他再次道:“過來。”
江瀾猶豫地看了眼裴卿聲。
這次裴卿聲沒有再阻止她,于是她壯著膽子走了過去,走到陸竟池身邊。
陸竟池忽然掐住了她的下巴,力道很大,疼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誰叫你亂跑的?”
江瀾委屈地望著他,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她回答不了,因為她自己都忘了,她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裴卿聲見狀,不禁笑了,“陸竟池啊陸竟池,你就作吧。”
他丟下這句話,越過兩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到樓梯口時,他回過頭看了兩人一眼。
“反正,她也沒多少日子了。”
陸竟池聽到這話,目光越發的陰沉,渾身都散發著寒氣,好像要殺人。
江瀾抿著唇,她不知道裴卿聲指的是誰,但很大可能是在說她。
她沒有多少日子了嗎?
裴卿聲走了,昏暗的走廊里只剩下江瀾和陸竟池兩人。
陸竟池注視著她的眼睛,手指緩緩松開,轉而輕撫著她的臉頰。
江瀾抬手比劃道:他說的什么意思?
陸竟池眉眼松緩了下來,深深地注視著江瀾,低聲說道:“別聽他胡說。”
江瀾咬了咬唇,他不像是在胡說。
這話她也只能埋在心里,不敢問出來。
大概也是不愿意承認裴卿聲的話,讓一個去接受自己即將死亡,的確是件很艱難的事。
陸竟池輕嘆了一聲,將她抱在懷里,輕撫著她的發頂。
“你還有的是時間。”
外頭的太陽越來越大,雖然墻上藤蔓遮天蔽日,但別墅里的光線,還是越來越亮。
江瀾嗅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也稍稍安心了些。
這兩天她都沒怎么睡覺,第一天晚上衡叔老嚇唬她,白天的時候餓的睡不著。
她一直在等衡叔給她送吃的,結果等到了裴卿聲和陸竟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