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聲道:“能怎么辦?不過是報應罷了,由他自生自滅好了。”
陸竟池笑了一聲。
好似在笑裴卿聲剛才對他的說教。
“我以為裴副總,洗心革面,開始當圣人了。”
裴卿聲聽到他的話也不惱,低低的笑了兩聲,“圣人可不好當啊,別人拿刀捅了你,還得勸他放下屠刀。”
兩人正說著,林征急匆匆跑了過來,他氣喘吁吁地說:“陸陸董,夏小姐醒了。”
夏顏昏迷整了整四天,今天終于醒了。
陸竟池不再浪費時間,隨著林征去了夏顏的監護室。
路上,林征和他說:“對了陸董,那個夏小姐和她父母的鑒定結果出來了,我剛才忘了拿。”
“說結果。”
“不是親生。”
陸竟池點點頭,不再說話。
進去看夏顏一次,還得穿無塵服,這還是陸竟池第一次進去。
夏顏此刻極其的虛弱,全身纏著繃帶,幾乎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樣。
她除了頭能動,別的地方沒有一處能動彈。
夏顏眼珠子隨著陸竟池移動,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她濕了眼眶。
眼淚順著眼角流到紗布里,觸碰到傷口,疼的她渾身都在顫抖。
陸竟池走到她身邊坐下,他戴著口罩和無塵帽,只有一雙深邃的眼睛露在外面。
夏顏張了張嘴,本身就虛弱,戴著呼吸面罩,聲音更加的幾不可聞。
“竟池。”
陸竟池看著她,遲遲沒有說話。
夏顏企圖從他眼睛里看出點什么,或憐惜也好,或愛意、亦或者愧疚都好。
但他那雙眼睛平靜無波,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這讓夏顏的心情一落千丈。
“你不該來的。”陸竟池忽然開口了。
夏顏微微一愣,她艱難地呼吸著,啞著嗓子說道:“我不來,你怎么辦?”
“我死不了,你進來的時候,消防員已經在里面了,晚點發現我,也不過是在病床上多躺幾天。”
“你這又是何苦?”
夏顏聽到這話,一顆心沉了又沉。
所以他這是什么意思?
是在說她活該,還是在和她撇清關系?
但不管是哪種,夏顏心里都疼的如刀割,她眼淚模糊了視線。
陸竟池的神色越平靜,夏顏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呼吸越來越急促。
旁邊的檢測儀發出刺耳的鳴叫,陸竟池坐在那里看著,就那么靜靜地看著她。
夏顏余光注意到他淡然的模樣,渾身上下的傷口都如同有螞蟻在啃咬,而動不了的她,胸腔憋著的那口氣,越積越多。
她想尖叫,想要宣泄,想要掙脫身上的束縛。
很快,醫生沖了進來,看到夏顏如此激動,立馬給她注射了鎮定劑。
夏顏眼睛死死盯著那個男人,不知是屋內光昏暗,還是自己的視線被眼淚模糊,她已經看不清男人的眼睛了。
她手指攥著床單,手背青筋暴起,拼命的想要看清他眼中的情緒。
縱使萬般不甘,也頂不住席卷而來的困意,她一點點的,合上了雙眼。
醫生把陸竟池趕了出去,給夏顏做急救。
林征看著身邊的男人,忽然覺得周遭的溫度降低了不少,他不禁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