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竟池瞥了她一眼,忽然從懷里摸出一根棒棒糖遞給她。
江瀾愣了愣,呆呆的接過棒棒糖,“謝謝。”
他目光炯炯地注視著江瀾,嘴角的笑意不減,“不客氣。”
這個笑在江瀾看來,并不是很高興,反而有種虛假。
他也不是傻子,上午還在和他針鋒相對,這會兒又表現的如此溫順,又怎么會猜不到她示弱是另有目的。
但,他沒有選擇拆穿她,而是陪著她裝傻。
也是,裝傻不是他的強項么?
江瀾也跟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微笑。
左思右想也找不到詢問的突破口,江瀾干脆起身上樓睡覺了。
她來到浴室,看了看手里的棒棒糖,隨手丟進垃圾桶里。
擰開花灑,她閉上眼,冷水從頭澆下,初春的天氣并不算暖和,冷水也格外的刺骨。
她摸到胸口的鈴鐺,忽然睜開眼,捏在手里看了看。
江瀾腦海里浮現出裴卿聲那張臉,神色有些恍惚。
盡管他如陸竟池所說,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他也的確是,她在這個世上最后一個親人了。
也是她那顆孤獨飄零的心,唯一的寄托。
無論他再壞,江瀾的心也總是會不自覺的偏向他。
江瀾在浴室里發呆,忽然外面傳來敲門聲。
“江瀾,洗好了嗎?”是陸竟池的聲音。
江瀾急忙關了水龍頭,拿起浴巾隨意裹在身上,一邊往外面走,一邊說道:“好了。”
她拉開門,瞧見陸竟池靠在門口,淡淡地注視著她。
他視線緩緩下移,落在她那枚圓球上。
江瀾心中一緊,她擠出一個微笑,“你要洗嗎?”
陸竟池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她的眼睛,伸出手,撥了撥她凌亂的濕發。
“怎么不擦干就出來了?”
江瀾一愣,他已經進去拿了條毛巾出來,隨后幫她擦拭頭發。
江瀾站在原地沒動,任由他擦拭著頭發,他的動作熟練,畢竟做過無數次的事,早已駕輕就熟。
等擦干的差不多了,他又拉著江瀾去床頭坐下,拿了吹風機幫她吹頭發。
外面果然開始下雨了,雨滴沙沙地落在窗戶上,與吹風機的聲音融在一起。
江瀾神色恍惚,過往熟悉的感覺又浮上心頭。
她沒有感覺到幸福,只有說不出的冷寂。
吹風機的聲音停了,房間里安靜下來,只剩外面的雨聲。
陸竟池轉身要走,江瀾急忙拉住他的袖子。
他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她。
江瀾仰頭看向他,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話來。
陸竟池退了回來,在她身邊坐下,他抬起江瀾的下顎,“怎么了?不敢一個人睡?”
江瀾抿了抿唇,她盯著男人看了幾秒。
忽地,她一頭撲進陸竟池懷里,緊緊摟住他的腰。
陸竟池目光閃了閃,低頭看了她一眼。
她碎發散落,幾乎看不清面容。
陸竟池有些好笑,“你這是在做什么?”
江瀾仰起頭,氤氳的眸子望著他,心中幾番猶豫,才說出口,“是,我不敢一個人睡。”
“是嗎?”
“嗯。”
他垂眸注視著她,兩人對視良久,陸竟池手指摩挲上她的唇瓣,“洗干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