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瑩看了他一眼,手指摸了摸骨灰盒,跟著林征上了車。
曾瑩今年五十來歲,不過保養的很好,就算經歷喪子之痛憔悴不少,現在看起來也才四十左右的歲數。
她是典型的江南美人,經過歲月的沉淀,有著無法復刻的風韻。
她來到會議室,陸竟池也正好過來。
“伯母你好。”陸竟池伸出手,面帶微笑的和她打招呼。
曾瑩也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你就是陸竟池吧?”
陸竟池微微頷首,做了個請的手勢,“里面請。”
曾瑩走了進去,等到陸竟池坐下,她才跟著坐下。
她膝蓋上放著骨灰盒,手指不斷的撫摸著,就像兒子還在的時候那樣,輕撫著他的臉頰。
“事情的大致經過,伯母想必已經了解了吧?”
曾瑩點點頭,“警察已經告訴我了。”
陸言啟殺了一名律師,在逃亡的路上掉下懸崖,車毀人亡,被找到尸體的時候,已經面目全非。
而她來的時候,只留給她一盒子骨灰,她也無從分辨這到底是不是她兒子。
只有那串她去廟里求的平安手串,讓她不得不相信這是自己的兒子。
陸竟池嘆了一聲,惋惜道:“真是可惜了。”
曾瑩眼中有淚花閃爍,她抬頭看著陸竟池,“陸先生,事情真的是這樣嗎?他為什么要殺那位律師?”
“那位律師幫他偽造遺囑,他殺人滅口。”
曾瑩閉上眼,將眼淚都憋回去。
好似一瞬間,又蒼老了好幾歲。
“我早就叫他不要來了。”她眼淚還是沒忍住,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那看來,伯母是知道他來做什么的了。”
曾瑩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花,“言啟從小就要強,別人欺負了他,他千方百計也要報復回來。”
“上一年級的時候,他將同學騙到山里去,老師和家長找了兩天兩夜才找到。”
“因為他這性子,我帶著他搬了無數次家,后來帶他出國,以為就能安定下來了。”
曾瑩說到這里,神色越發的哀傷,“誰知道,他也找了過來。”
“什么時候的事?”
曾瑩回想了一下,“好些年了前了吧,他突然找過來要和言啟相認。”
“言啟這孩子,明明希望父親來看自己,卻又不肯認他。”
曾瑩斷斷續續的將那些往事告訴了陸竟池。
當初陸盛文去找她們母子,在那里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對陸言啟好的不得了,雖然父子之間關系有所緩和,但陸言啟仍然不肯喊他一聲父親。
不過陸盛文并不在意,他傾盡所能對陸言啟好,教他做生意,教他處世之道。
還給了他開了家公司,后來每年都會去看他。
盡管如此,陸盛文到死也沒聽到過他叫自己父親。
陸竟池聽著這些,嘴角揚起一抹譏誚的笑意。
曾瑩說:“其實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健康的長大,哪怕當個碌碌無為的普通的人,娶妻生子,平凡的度過這一生,我也不希望他參與到這些事情中來。”
“是我沒看好他。”曾瑩說著,眼淚再次潸然而下,“是我的錯。”
陸竟池使了個眼色,林征將手里的文件放到曾瑩面前。
“曾女士,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這是陸總的股份,按照規定,他只有你一個親人,應由你來繼承他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