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小毛病。”
阿琳道,“你這哪里是小毛病,糖尿病胃病,還有那個高血壓,腦血管硬化......”
她說了一大堆,江瀾一臉的錯愕,她還是頭一次在一個人身上見到這么多病。
雖然不是什么絕癥,可這么多病纏身,應該很痛苦。
她忽然能理解,阿琳為什么這么想要錢了,這些病光是吃藥都得花不少錢吧。
女人訕訕地笑道,“這又不是什么大病,死不了,你就不要瞎說了。”
阿琳有些氣餒,真正讓她絕望的是有些病,賺再多錢都無法完全根治。
但是如果能讓她每天過的輕松點,也是好的。
江瀾抿著唇,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拿起地上的菜,幫忙擇菜。
阿琳問她陸竟池晚上會不會回來吃飯,江瀾也只是搖頭,她現在手機都沒有,哪里知道他會不會回來?
她坐在門口和阿琳聊天,盡管和阿琳認識時間不長,周圍也全是陌生,不過好像有人陪著說話,也沒有那么孤獨。
她唯一擔心的是司凝,不知道她怎么樣了,甚至不知道她還活著沒有。
——
陸言啟昏迷了整整一天,到晚上的時候他才悠悠醒來,看著頭頂灰蒙蒙的天,他目光有幾分呆滯。
忽然一個腦袋出現在頭頂,擋住了天上稀薄的月光。
“呀,醒了啊?”
司凝背對著光,看不見女人的臉,但是能聽出她幸災樂禍的語氣。
他扯著唇,虛弱地擠出兩個字,“走開。”
司凝嘖了一聲,退回去,她拿起旁邊的碗,在鍋里給他盛了一碗野菜粥。
“你看我都守了你一下午了,給你溫著粥,生怕粥涼了,你看我對你多好?”
陸言啟沒說話。
司凝把粥遞過去,“你喝不喝?”
他將臉轉向別處,現在他實在是虛弱,一個字都不想說,更不想動。
就連呼吸,都能讓傷口發出劇烈的疼痛,更不要說爬起來吃飯了。
司凝嘆了口氣,舀了勺粥喂到他嘴邊,“你喝兩口吧,別到時候餓死了,你手下一怒之下把我殺了,那我多冤啊?”
“你還是第一個讓我這么伺候的人,我連我爸都沒給他喂過飯,你看你多幸運。”
“不過你也不用太感謝我,把腳銬取了就行......”
司凝在旁邊嘰嘰喳喳,陸言啟額頭青筋跳了跳,到底是忍無可忍,他艱難地抬起手,抓住司凝的手腕。
“你給我,閉嘴!”
司凝怔了怔,看到他殺人的眼神,立馬緊閉雙唇。
他力道不大,司凝沒什么事,但是他扯到傷口,疼的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
司凝眨巴著眼睛,不動聲色地看著他,輕手輕腳地將碗放在地上,摸了摸鼻子。
她是感受不到陸言啟的痛苦,但是她知道自己那幾刀劃的可不輕,到現在她都還清晰的記得刀子割開肉的觸感,想起來就毛骨悚然。
這人也是個能忍的,都疼成這樣了,硬是沒叫出聲來。
司凝在旁邊坐了會兒,發現他還是那個姿勢,但整個人都在發抖。
她湊過去,抓著他胳膊拿開,一看血流出來了,將腹部的整條繃帶浸染通紅。
紅的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