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睫毛顫了顫,抬頭朝他看過去。
裴卿聲嗤笑一聲,“你知道了又如何,難道還能去找他報仇嗎?”
江瀾無視了他后面的話,“是誰?”
“你惹不起的人。”
江瀾直勾勾的盯著他,啞著嗓子開口,“你要怎么樣才告訴我?”
“那要看我心情。”
江瀾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知道問不出什么結果,她轉過頭不再理會裴卿聲。
裴卿聲站起身,緩步來到她的身邊,伸出手指想撫摸她的臉,卻被江瀾偏頭躲開。
他手指在半空中停頓了一秒,又不著痕跡地收了回去。
“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不去。”
“真不去?那你可不要后悔。”
江瀾頓了頓,心里猶豫了兩秒,還是不相信他。
他總是騙她。
好像猜到她在想什么一樣,裴卿聲又道,“看來司凝對你來說也沒那么重要,既然你不去那就算了。”
裴卿聲說完這話就走了,江瀾卻不淡定了。
他還沒走出門口,江瀾就追了上來,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裴卿聲腳步一定,他嘴角噙著淡笑,回頭看著江瀾,“改變主意了?”
江瀾目光如炬地盯著他,“如果我見不到司凝,這將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
裴卿聲沒什么反應,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她懷里的東西,“不能帶他。”
江瀾眉頭一蹙,又將包裹抱緊了幾分。
“你看,你又說他沒死,現在讓你在司凝和這堆爛泥之間選擇,你寧愿選擇這些東西,到底是司凝沒有這堆爛泥重要,還是你懷里抱的就是陸......”
她忽然拔高音量,沉聲打斷他的話,“裴卿聲,這不是爛泥!”
“那你說這是什么?”
江瀾望著他,目光復雜難辨,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這是…他的血。”
他一遍遍的逼著她承認陸竟池死了,用最漫不經心的語調,在她心里剜上一刀又一刀。
大抵是她的眼神太過蒼白,還帶著幾分破碎的祈求。裴卿聲沒接話,注視她片刻,才嘆了口氣,也沒再說什么,轉身走了出去。
倒是也沒再說讓她放下之類的話。
江瀾抱著包裹,緊緊地跟在他身后。
她討厭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人擺布。
不想與裴卿聲交流,他手里又捏著她的軟肋,不得不為此而妥協。
就算他手里的握著刀子,江瀾也要硬著頭皮迎上刀尖。
兩人一路無言,裴卿聲親自開車帶她去見司凝。
車開了很久,也不知道真的是路程太遠了,還是時間變慢了,久到江瀾感覺在安靜的車里度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就算裴卿聲在旁邊坐著,她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孤獨的好像世界上就剩她一個人了。
“到了,下車。”
裴卿聲的聲音喚回了她的思緒,江瀾回過神望向遠處。
她都不不知道時間什么時候從夜晚變成了第二天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