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他很著急,陸婉柔剛出法院,屁股都還沒坐穩,他就要求去離婚。
陸婉柔沉默片刻,忽然問道,“我答應你離婚,但是你告訴我,嘉嘉的父親是誰?”
裴卿聲盯著她看了片刻,沒說話。
陸婉柔也死死盯著他,“我只有這一個要求,你如果不告訴我,我死也不會離婚,你可以去上訴,到時候你的家產就得分我一半。”
裴卿聲是不可能上訴的,到時候資產清查,那些家伙肯定會借此機會把他查個底朝天。
盡管他做好了準備,可誰又能知道有沒有疏忽的地方。
“不知道,那天那么多人,我上哪里給你找?”
陸婉柔回想起結婚那天,很多人,她也喝了很多,夜里關著燈,她看不清楚是誰,甚至都忘了當時什么感覺了。
“可是如果沒有你的授意,誰會進我們的新房?你只是不肯告訴我,并不是不知道,對嗎?”
陸婉柔覺得很奇怪,他為什么不肯告訴自己。
告訴她是誰,他又不會受到什么影響?
“你真想知道?”
“是。”
裴卿聲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過了會兒,他才吐出兩個字,“死了。”
陸婉柔瞪大眼睛,“什么?”
裴卿聲身子前傾,湊近陸婉柔,“我說他死了,聽不明白?你覺得,我會留下這個隱患?”
陸婉柔呆呆的盯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也就是說,她最后的希望也沒有了。
她呆滯地盯著地面,良久,她緩緩抬頭,淚眼模糊地看向裴卿聲,“那我換個要求,我要五百萬。”
裴卿聲笑了一聲,“五百萬?”
“你不會連五百萬都拿不出來吧?”
“你猜對了,我還真拿不出五百萬給你,陸婉柔,我建議你在提條件之前,先審視一下自身的處境,你現在有什么資格和我談條件?”
陸婉柔笑了笑,一副破罐破摔地模樣,“反正我現在一無所有,也就這條不值錢的命,你想要的就拿去好了。”
“是嗎?連你兒子的命也不打算要了?”
陸婉柔道,“你看他這個樣子,還有什么將來可言,如果治不好他的病,就算活著也是痛苦,若是你能幫我這個忙,我還感激不盡呢。”
裴卿聲眼神逐漸變冷,忽地,他笑了,“誰說我要殺他?說不定我會讓他過的比你想象的還要痛苦呢?”
陸婉柔臉色一變。
她盯著裴卿聲,有些不可置信,“裴卿聲,他只是一個不到五的孩子,你還是人嗎?”
“不要和我打感情牌,我從來不吃這一套,談條件就談條件,我最討厭別人在談條件的時候和我聊人性。”
裴卿聲的耐心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耗盡,他捏住陸婉柔的下顎,低聲道,“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想清楚再說話。”
因為太過生氣,陸婉柔的胸口劇烈起伏著。
她看著這張曾經把自己迷得神魂顛倒的臉,第一次生出憎惡的感覺。
第一場覺得,面目可憎這個詞,不是顯露在表象,而是從靈魂里散發出來的。
裴卿聲覺得有意思,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樣厭惡的眼神。
他反手丟開陸婉柔,站起身道,“很好,既然你沒有條件,明天九點,我要在民政局看到你。”
裴卿聲剛要走,衣角忽然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