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嘴角噙著招牌的笑容,看著溫和,人畜無害。
柳延禛朝沙發走去,可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裴卿聲的臉,走了兩步因為沒有注意腳下,差點被地上的茶幾絆倒。
這么多年了,這是他第一次失態。
哪怕當初找回陸竟池的時候,他都沒有這么失態過,可見到裴卿聲,他卻變得這樣失魂落魄。
裴卿聲還好心提醒他,“慢點,可別摔了磕了,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柳延禛跌坐在沙發上,直勾勾的看著裴卿聲,良久都說不出話來。
恍然間,柳延禛想起了陸竟池的話,“是你,立信的事,是你做的?”
裴卿聲蹙起疑惑的眉頭,“這位先生,你在說什么?”
柳延禛回過神來,他又急忙問,“你母親叫什么名字?”
“你真有意思,我們見都沒見過,你上來就問我母親,你禮貌嗎?”
“......”
柳延禛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盯著裴卿聲,那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看自己多年未見的愛人。
他不知想到什么,從懷里摸出一塊懷表,將懷表打開,遞到裴卿聲跟前,“你認識嗎?”
裴卿聲看著懷表里的照片,嘴角的笑意淡了幾分,他看向柳延禛,“你怎么,會有我母親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與裴卿聲驚人的相似,尤其是他還留著這半長不短的頭發,那就更像了。
剛剛要不是他開口說話,柳延禛還以為是她回來了。
柳延禛收回懷表,盯著上面的照片有些恍惚。
“這位老爺,你和我是什么關系?”
柳延禛聞言,神色復雜的抬頭看他,有些語無倫次的吐出幾個字,“我可能,是你爸。”
裴卿聲沒有多少意外,他盯著柳延禛看了片刻,忽然一笑。
“我爸早死了。”
柳延禛沉默了。
“是我對不住你們,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他們都叫我裴卿聲。”
“你怎么姓裴?你母親嫁人了?”
“那倒沒有,這個名字沒人要,就撿來用了。”
柳延禛又沉默了會兒。
“那她......”
“死了很多年。”
柳延禛的聲音里帶著豐富的情感,而裴卿聲的語氣,沒有什么感情。
聽起來就是不平等的對話。
柳延禛閉上眼,無力地嘆了口氣,過了會兒,他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管理。
他再次睜開眼,和裴卿聲說,“當年我們分開的時候,她沒有跟我說懷孕了。”
裴卿聲點點頭,“那可能是懷了別人的。”
“......”
“你不是說她沒嫁人嗎?”
“沒嫁人就不能懷孕?”
柳延禛又被堵住了,這個裴卿聲說話比陸竟池還讓人無語。
他試圖和裴卿聲解釋,“我知道了,你對我有恨,當年事出有因,我并不是真的想拋棄她。”
“哦?”
柳延禛又長長地嘆了口氣,看起來要講一個很長的故事。
裴卿聲說,“要是故事太長,就不用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