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一直沒有告訴姜顏，就是擔心程毅撐不過今天晚上。
姜顏跟在樓司城的身后，卻被擋在了搶救室門前。
那種不祥的預感已經快要將姜顏整個人吞沒了。
“程醫生恐怕兇多吉少了，之前的患者死之前就是這樣的。”
有護士已經開始啜泣。
姜顏雙手緊握在一起，焦急的等待著。
這次樓司城進去的時間倒是不長，可是當樓司城走出來的時候，臉色卻異常難看。
就算姜顏心中有了猜測，但心里仍舊忍不住抱有期望，她快步上前。
“怎么樣了？”
明天，只需要等到天亮，程毅就可以回國接受治療了。
在京都有比這里更加優越的醫療技術和條件，還會有很多人照顧程毅。
所以程毅一定會好起來的。
可是樓司城卻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姜顏瞬間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剛才不是說情況已經穩定了嗎？不是明天就要送程毅回國了嗎？”
她抓住了樓司城的手臂，忍不住追問。
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是程毅那天在樓司城的辦公室里，信誓旦旦滿懷期待的說要出發去達巴郡的樣子。
那時候的程毅臉上滿是笑容，哪怕明知道要面臨很殘酷的局面，程毅也從來沒有畏懼退縮過。
哪怕他們到達這里，發現程毅生病，程毅也從來沒有后悔來到這里，更沒有因為自己的生病而放棄了自己的使命。
就是這樣一位醫生，年輕的生命卻要永遠停留在這個陌生的國度了。
“司城......”姜顏聲音哽咽，儼然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身邊已經有同時期的醫護人員開始忍不住啜泣。
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戰友死去，對于他們而言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摧殘和折磨。
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
“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要嚴格遵循防護制度，在照顧好病人的前提下，是要保護好自己。”
樓司城對著前來關心程毅情況的醫護人員嚴肅的叮囑道。
他不希望再有任何一個醫護人員死在這里。
程毅的死給所有的醫護人員都蒙上了一層陰霾，大家白天照顧病患的時候難免都有些沉悶。
于是姜顏的工作又多了一項，原本她作為本次前來支援的心理輔導，就承擔著安撫病患情緒的任務，現在有很多醫護人員趁著休息的時候來找姜顏聊天，來緩解自己工作中的壓力。
姜顏為人和善，又好說話，還懂得溝通，任何人和姜顏相處都會覺得很舒服。
這也無形中壓榨了姜顏的休息時間。
樓司城叮囑了所有人要注意休息，可是輪到他自己身上，他卻全都拋在腦后了。
之前所有醫護人員超負荷運作，都難免會忙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