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奚斜睨了他一眼。
“上次一別，霍神醫似是比以往更圓滑了。看來掉腦袋的事情沒少做。”
魏柔一走，顧奚便恢復了以往的冰冷生硬，連語氣里都帶著寒意。
霍行云面上露出訕訕的笑容，在顧奚面前，他還是收起自己的傲氣，多了幾分敬畏。
“聽說前些日子將軍新娶了親，倒是讓我有些意外。早些年替將軍算過一卦，乃是天煞孤星的命相，沒想到如今卻被將軍破了這道命數，看來將軍是遇上了貴人。”
顧奚一怔。
他想起早些年和霍行云遇見的時候，霍行云便斷定他這輩子都得孤獨終老，如今卻娶了心上人，的確是件幸事。
顧奚回想起這段時間的種種，仿佛是在做夢一般。
明明魏柔懼他畏他恨不得離他遠遠的，可那次街上相遇后，她不斷地靠近他，以至于他壓制不住自己內心的躁動，那被塵封已久的心事終于在某一天昭告天下。
柔兒，的確是他這輩子的貴人，他這一生，為她生為她死，只求她一世安穩。
魏柔走出一段距離，見這個位置霍行云看不到才停下來。
她招來一只鳥兒，簡單地詢問關于肥遺的蹤跡。
鳥兒聽懂了，扇了扇翅膀，就飛走了。
魏柔在原地等了一會，不多時，便有一堆小動物跑到她面前，在她身邊轉了好一會，皆是一副欣喜雀躍的模樣。
魏柔失笑，一個個摸了腦袋，它們蹦跶了一圈，都跑散了。
再過了一會，便有一只肥碩的鳥兒落在她肩上，嘰嘰喳喳個不停。
魏柔仔細看了它的模樣，和書上記載的肥遺別無二致。
原來這個地方真的有肥遺。
原本魏柔還擔心這個地方沒有肥遺的存在，現在看來，她的運氣還不錯。
魏柔伸出手，把肩上的肥遺放在掌心，它連巴掌大都沒有，只不過一雙眼睛十分靈動，尖嘴一張一合，發出奇怪的聲音。
魏柔靜靜地聽著，這只肥遺是偶然間飛到這座荒山的，它太累了，想找個地方休息，沒想到會出現一個魏柔，特意飛過來看她。
它已經沒什么力氣了，年紀大了，再過不久就要死了，見到魏柔很高興，也算是在死前見到了貴人，靈魂也能飛升。
魏柔聽它嘰嘰喳喳說了一堆，很多她也聽不太明白，只知道這只肥遺大限將至，心有戚戚。
她撫摸著肥遺柔軟的羽翼，心里也泛起了些許難過。
它快死了，而她卻要利用它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相較于動物的單純，人真的是卑鄙又可惡。
魏柔為這樣的自己感到羞恥。
……
“顧將軍，雖說命數已被更改，但我還是要勸你一句，勿要造太多殺孽，即便報應不在你的身上，也會在你身邊人身上。”
顧奚一怔。
霍行云接著說：“凡事三思而后行，我言盡于此，往后的造化，就要看你自己如何選擇了。”
顧奚的目光微沉，他的視線里緩緩出現了魏柔的身影，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他沉聲說：“既然是我造的殺孽，那自然要報在我身上，傷害其他人算什么？天道又算什么？我想守的人，沒人能動。”
魏柔已經走到顧奚面前，聽到他最后一句話，奇怪地問：“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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