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蒙蒙的。
山巒銀裝素裹，大雪未全然化開來，
放在往常，這都不是行舟觀景的好時機。
而魏柔要的就是這談不上美妙的時機。
武姜藏在船頂某一處，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目及遠眺，她看見江上有一扁舟徐來，定睛一看，認出了舟上之人。
她輕巧進入畫舫二層。
“夫人，目標已出現。”
魏柔微微一笑。
“開始吧。”
武姜點頭會意，吹了一聲口哨。
哨聲奇特。
一層的蘭若則是停下了撫琴，站起身朝著姜禾走去。
“姜姑娘。”
聽到蘭若近在咫尺的聲音，姜禾才回過神來，收回目光，看向蘭若。
蘭若不愧是竹里館的頭牌，不論是樣貌還是身段，都是上乘。
只可惜，見過了宋臨風，姜禾心里便覺得其他男子都索然無味，哪怕是蘭若這種極品美男站在面前，她也波瀾不驚。
姜禾深吸了一口氣。
“勞煩蘭若公子陪我演一出戲了。”
蘭若悠然一笑，媚眼如絲，他轉身將琴抱起，走出了船艙。
船艙外特意擺著一張桌子，在這寒冬臘月，頂著天幕寒江，蘭若不自覺便打了一個寒噤。
姜禾則是取了貂裘走到蘭若身后，披在他的身上，余光瞥向那漸漸靠近的船只，臉上努力擠出一個溫柔的笑。
“別著涼了。”
蘭若也是頭一次見到姜禾這般柔色，眼波微漾，順勢攬住了姜禾的腰。
姜禾一怔。
這個動作可不在劇本設計里頭！
二樓的三人看戲看得津津有味。
冷月咋舌道：“這竹里館的頭牌的確令人驚艷啊，要不是我已經有了李大人，我也想嘗嘗這蘭若的滋味。”
宛平聞言皺起眉，瞪了她一眼。
“不知羞恥！”
冷月攤手：“我馬上就要嫁給李大人為妻，不像你，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嫁出去。看你這樣子，怕是這輩子都嫁不出去。”
“你！”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魏柔搭上兩人的肩，一臉無奈。
“快別說了，瞧瞧，宋公子馬上就要趕來了。”
二人這才止住話，靜靜地看戲。
蘭若注意到姜禾的僵硬，低聲道：“姜姑娘難道不想知道宋公子心里是否有你嗎？”
姜禾咬著牙，她自然想知道，狠下心來，迎合蘭若，臉頰輕輕靠在蘭若的肩上。
宋臨風站在船頭，目光冷冷地看向不遠處畫舫上相擁而立的兩人。
身后有一道抱怨聲音傳來。
“少陵，你說有事與我探討，到底是何事？就非得選這寒江之上嗎？”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李棋。
李棋和宋臨風自小便交好，情同手足。
如今被宋臨風拉到這凄清寥落的寒江上來，說沒怨氣是假的。
“你不是一直說求學問道不畏艱辛，怎么？這點苦便吃不了了？”
李棋：……
他噎了一下，沒好氣道：“那你倒是同我講，到底是求什么學，問什么道啊？”
宋臨風收回目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亦寤寐求之。那么這女子，該當如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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