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柔沒等太久，不遠處就有馬蹄聲傳來，滾滾塵土中，那身夜行衣越發張揚。
“這回花了幾兩銀子？”
魏柔將那碗倒好的茶水遞到姜禾面前，嘴角噙著笑意。
姜禾見她還拿這事揶揄自己，哼了兩聲，把腰間的那袋銀子擺在桌上，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
魏柔挑眉。
“一兩銀子沒花，還從那販子身上順了這些回來。”
姜禾面色有幾分得意，顯然剛才被擺了一道讓她很不爽，現在找回了場子，總算揚眉吐氣了。
魏柔則是看了眼跟在姜禾身后的武姜，見她點點頭，才起身說：“事不宜遲，出發吧。”
去江南還是得走水路。
他們一行人來到碼頭，登上了去江南的船。
姜禾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屁股還沒坐熱的馬兒被人拉走，小聲說：“等我以后來把你接回去啊。”
魏柔上輩子沒出過京城，自然也沒坐過這種船，和京城湖上的畫舫還是不同。
船身搖搖晃晃，她上船沒多久就有點犯暈。
顧奚一直在房間里守著她，喂了些藥稍微好些。
姜禾自小便是江南長大，又深諳水性，自然體會不到魏柔的難受，但她還是偷偷去撈了幾條魚上來給魏柔熬魚湯喝。
畢竟這水路最快也得走三天才能到江南，魏柔還得熬。
魏柔出門的時候本來就有些頭暈，她沒想到自己還暈船，這下直接在床榻上躺著下不了地了。
她哀怨地看著床邊的顧奚。
“我想出去看看風景。”
書上總說江南好風景，一直沒能親自見過，如今路上就倒下了，不能領略沿途風光，實在遺憾。
顧奚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她登船的那一晚就發起了高熱，現在才退了些。
他面色稍緩：“等你身子好些。”
“我現在就想去。”
顧奚嘆了口氣。
“我抱你出去看看？”
魏柔點點頭。
這艘船已經被顧奚包下，沒別的人，魏柔也就沒了顧忌。
這個時節外頭依舊寒風凜冽，只是沿路的樹木比京城要更蔥蘢。
明月如鉤，高懸在空中，周圍散著淺淺的光暈。
顧奚在魏柔身上披了厚實的大氅，這才把她抱在懷里走到甲板上。
溫情武姜知道魏柔想出來看看，早早就在甲板上擺了幾個燒火盆，免得魏柔受凍。
顧奚抱著魏柔出來以后就后悔了，這個時辰比往常更冷，他抿起唇：“晚上沒什么好看的，等白天再出來看吧？”
魏柔在顧奚懷里蹭了蹭。
“我就想現在看。”
吹了會冷風，魏柔倒是覺得暈癥好了些。
顧奚見她難得笑了，便沒再說，只是將她摟得更緊。
魏柔之后大半時間都在榻上昏睡，在三日后的傍晚，船只終于在江南碼頭靠岸了。
而魏柔也難得清醒些。
只是她下地還是有些腿軟，顧奚干脆將她抱在懷里下船。
魏柔小聲說：“別這樣，我自己可以走。”
顧奚這回沒順她的意。
一行人打扮并不尋常，下船的時候便惹來不少當地人的注目。
姜禾則是聽了魏柔的話，換了尋常的衣服，只是依舊女扮男裝，免得被人認出來。
碼頭正好有人守著，見到這行人的出現，匆匆往一個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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