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柔不斷地搖頭。
“娘親，求求你，活下來，活下來好不好？我認識一個神醫，他一定可以救活你的！我現在就去找他！”
說著魏柔就要起身往外跑。
蘇婉伸出手想抓住魏柔，但她沒有力氣，只能虛弱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魏柔哭著停下腳步，抹去眼角的淚，回頭看向蘇婉，眼中滿是哀慟。
蘇婉也跟著流淚，她的臉上分明露出了一個笑。
“別哭，柔兒。”
魏柔淚意越發洶涌。
“答應娘親，就算娘親……不在了，你也要……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魏柔已經哭成了淚人，她不斷地點頭。
“我會的，我會的！”
蘇婉臉上出現了痛苦之色，她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水。
賀崢將她摟在自己懷中。
“別說了，婉婉，別說了，你不會死的！我絕不會允許你死！”
蘇婉這才將目光轉向賀崢。
她說不出自己對賀崢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
是恨意還是別的什么。
至少她從未喜歡過賀崢。
但賀崢喜歡她，為她做了許許多多的事，她向來視而不見。
她無法接受賀崢的好，就如同當初無法接受魏忠行對她做的一切。
只是她已經快死了，恨與不恨什么的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扯了扯嘴角。
“賀……賀崢。”
“我在！我在！婉婉！求求你別再說話了。”
賀崢顫著手將她嘴角溢出的鮮血抹去。
但這血越流越多，他怎么也止不住，他的雙眼猩紅一片。
蘇婉牽起嘴角笑了笑。
“放……放手吧。”
她似是還要再說些什么，突然面色一痛，雙眼睜大了一瞬，隨后頭一歪，倒在了賀崢懷里。
蘇婉的手也無力地垂下。
“婉婉！”
魏柔跌坐在地上，啞聲喊：“娘親！”
賀崢抱著蘇婉不停地呼喊她，但蘇婉再也沒了聲息。
蘇婉就那樣平靜地躺在賀崢懷里。
她就算到死，也依舊美得驚心動魄。
賀崢悲哀地發現，無論蘇婉做了什么，他都沒辦法恨她。
他的要求很簡單，只要她能好好地待在他身邊，他別無所求。
難道連這點卑微的乞求也不愿意滿足他嗎？
賀崢抱著她的雙手緊握成拳。
不多時，他深吸了一口氣，似是平復了情緒，伸出手緩緩放在蘇婉的眼睛上，為她闔上雙眼。
他小心妥帖地抱著蘇婉站起身，一步一步虔誠地將她抱到床榻上躺好。
賀崢貪戀地一寸一寸看著她蒼白的臉，一如當年驚鴻一瞥，至今回想起來都心跳驟停。
他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臉頰，伸到半空又停了下來。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
“你要是還醒著，一定會用厭惡的目光看我。我一直都清楚你從來沒喜歡過我，我也沒敢奢求你喜歡我。婉婉，但是我還是贏了。”
賀崢突然笑得猙獰。
“魏忠行那個懦夫，到死都護不住你。只有我，只有我能護住你。就連你死后，也只有我給你送終。我才是陪你到最后的人。”
說著賀崢緩緩直起身，面色沉冷地看向魏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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