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墉臉上的神色用震驚來形容都不太貼切。
他的眼中滿是錯愕，怎么也沒想到皇帝會突然站在顧奚這邊！這究竟是為什么？
皇帝不是對顧奚恨之入骨嗎？不是想要奪走他手中的兵權嗎？
趙墉的沉默惹來了皇帝的不滿。
顧奚不接話他已經習以為常，但趙墉，他還不能拿捏嗎？
于是皇帝便將心中的憤懣與不滿都發泄在了趙墉身上。
“你上回在朕面前振振有詞，說找到了人證，那便將人證帶上來即可，扯今日城門之事是何意？”
趙墉心頭一驚，忙跪倒在皇帝跟前。
“回陛下！臣便是要說此事，方才城門一事，微臣心里惶恐不安，便先行去了一趟人證關押之處，豈料人證……人證……”
皇帝擰眉：“人證如何了？”
趙墉的頭重重磕在地上。
“微臣看守不力，人證被人殺害了！”
至于被誰殺的，趙墉卻沒說。
但結合他剛才所說一事，任誰都會將這殺人兇手和顧奚聯系在一起。
皇帝瞥了眼顧奚，見他依舊不動如山，一時間也拿捏不定他的心思。
“顧愛卿，你如何看待此事？”
跪在地上的趙墉聽到這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說到底，皇帝還是不信任他。
也是，身為帝王，又會真的信任誰呢？
顧奚則是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趙墉，這才轉向皇帝，回稟道：“趙大人莫不是想說，這人證乃是本將軍所殺？”
趙墉哆嗦了一些：“下官……下官只是懷疑……”
顧奚“哦”了一聲，尾音微微上揚。
“是嗎？懷疑也要講究證據。本將軍手上沾染的性命數不勝數，確實不差這一條人命。但也不是誰都能將臟水潑到本將軍頭上。”
說到最后一句話，他的語氣驟然沉冷，殺意盡顯。
趙墉：……
他干脆把頭埋在地上不出聲了。
皇帝則是看到趙墉這窩囊的模樣，心說實在不堪重用，竟然如此懼怕顧奚！
他不由沉聲道：“既然如今人證已經死了，那便無法定罪，也無法證明這真假銀票與顧愛卿有關！是朕偏聽偏信，讓顧愛卿受委屈了！”
皇帝心里想的是，如今顧奚羽翼未豐，卻也不能再讓他壯大下去，必須盡早扼制。
先給他點甜頭，讓他放松警惕，再將他手中的軍權奪回來，如此便能消除禍患。
好在看樣子，顧奚現在還沒有反心，但凡他有逆反之意，今日皇宮都已經有血光之災。
龍袍之下的手緩緩捏緊。
當初就不該養虎為患！
顧奚的語氣平淡了些。
“陛下明鑒。”
皇帝又道：“既如此，那這樁案子還須徹查，朕便將這案子交給顧愛卿。相信顧愛卿一定會將真相查明。此案關系甚大，若是不早日查出，極有可能撼動國之根本！朕給你三日，若是查不出來，便提頭來見！”
顧奚眉頭微蹙，眼底有一抹譏諷掠過。
這么多年了，皇帝只會用這個法子。
當真是沒有長進。
而依舊跪在地上無人問津的趙墉則是不由打了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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