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縷縷的寒氣從祁彧周身騰起。
祁彧緊閉著眼,面容蒼白痛苦。
密室門被人打開,一個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的年邁男子拄著拐杖緩緩走進來。
他的另一只手上端著一碗血水。
血水還是熱的,隱隱冒著熱氣。
顯然是剛取下沒多久的鮮血。
再過一會,這些熱血就會凝固。
“陛下。”
老人沉悶地喊了一聲。
祁彧猛地睜開眼,眼底布滿了紅血絲。
老人走到冰床前,將手中的血水遞過去。
祁彧悶哼了一聲,艱難地從冰床上坐起身,接過那碗血水,手有些顫抖,差點把血水打翻。
老人對此情此景已經習以為常,他看著祁彧把那碗血水一口喝下去,才緩緩開口。
“陛下,時日無多了,你該早日做出決斷。”
祁彧嘴邊還站著鮮紅的血,他抬手抹過,留下淺淡的痕跡。
聽到老人這話,他才抬眸看他。
“國師,當真要這么做嗎?”
被稱為國師的老人頷首,沉聲道:“依陛下所言,那女子便是微臣占卜中所指的命定之人。得此女者得天下,陛下不可耽于兒女情長,成就霸業才是陛下的使命。”
祁彧閉了閉眼:“朕知道了。”
國師垂下眼:“陛下英明。”
……
魏柔孕吐反應實在明顯,幾乎是吃什么吐什么。
綠袖都快急哭了。
魏柔心里也急,但也知此事急不來,綠袖送什么吃的來她都強忍著吐意吃下去。
但人還是肉眼可見地消瘦下去。
這日宮中要舉辦夜宴。
魏柔也被要求參加。
綠袖解釋說這是一年一度的宮宴,宮中有位份的妃子都要參加。
魏柔原本不愿意去,但祁彧命人帶了話過來,她若是不去,孩子就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了。
魏柔無法,只能任由綠袖給自己梳妝打扮,換了一身宮裳去赴宴。
夜幕降臨。
魏柔走在皇宮小徑,綠袖在一旁打著燈籠,小聲提醒。
“娘娘,除了剛被降了位份的貴妃娘娘,還有一個淑妃娘娘也不好相與,娘娘最好避著淑妃娘娘些。”
“怎么說?”
綠袖謹慎地看了看四周,見到沒有旁人,這才壓低了聲音:“先前貴妃看不慣淑妃,給淑妃使了絆子,結果淑妃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接連一個月貴妃都做噩夢,到后面去淑妃宮里賠罪道歉,這才消停。”
魏柔挑眉。
“還挺有手段。”
“那可不!所以宮里人見了淑妃都繞著走。不過這淑妃為人還算和善,也不生事,平常就待在宮里,不常出來走動,更不愿參與勾心斗角,奴婢還是挺佩服的。”
魏柔失笑:“既然你這么佩服,不如調去淑妃那伺候她?”
綠袖聞言差點平地摔跤,訕訕地撓了撓頭。
“奴婢知錯了,娘娘別把奴婢趕走。要是陛下知道奴婢對娘娘無用了,奴婢這條小命也就不保了。”
魏柔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
她來到司幽國的皇宮已經快十天了,她還是沒能找到逃出去的法子。
四面八方都是祁彧的眼線,她被盯得死緊,根本沒有喘息的空隙。
顧奚他……又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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