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這是不是有些太。。。”
高順離去的太過迅速，荀彧來不及制止，無奈只能向劉璋哭訴。
可話到了嘴邊，卻不好意思說出口。
說什么？怎么說？
哪有臉說？
荀彧都能想到自己說出來后，劉璋如何回懟自己！
可惜，盡管沒有說出來，劉璋的反問還是來了。
“荀大人，你為何會有這種。。。不愿呢？”
“孤的命令是，這里有失，斬殺荀氏全族。若這里無事，荀氏全族則可高枕無憂。”
“不止如此，如果荀閎擊破魏軍，生擒曹操，就是立下了大功！孤絕對不吝賞賜！”
“荀大人倒是給孤解釋解釋，這副緊張之色的原因？”
“老臣。。。”
這一連串的問題，讓荀彧徹底啞口無言。
縱然腹中有萬般解釋，也沒有一條不是明顯的借口。
荀彧心中深恨自己的唐突。
自從跟在劉璋身邊，他就失去了往日的沉著冷靜。
憤怒就容易沖動，沖動就容易失去理智，后果自然是犯錯。
劉璋是一個十分敏感的人，任何一個小的錯誤，都會被他發現并深究。
荀彧深受其害。
而且，從劉璋的眼神中，荀彧已經看到了十分不友善的情緒。
一個不慎，就有可能徹底失去信任！
荀彧的后背，逐漸被汗水打濕，并且還在加劇！
“怎么，荀大人不想解釋，還是無法解釋？”
“還是說，荀大人心中隱藏著秘密？”
“沒有！”
情急之下，荀彧下意識就喊了出來。
可下一刻，就悔的腸子都青了。
又相當于不打自招了！
荀彧無奈到了極點，同時明白了一件事。
眼下，必須一條路走到黑了！
“漢王，聽到全族要被斬殺的消息，正常人豈能沒有異色？”
“難道，老臣就該無動于衷嗎？”
劉璋搖搖頭。
“當然不是，荀大人所說，也是人之常情！”
“孤，可以理解！”
撲通！
就在這時，荀彧突然雙膝一彎，跪到了劉璋腳下。
“漢王，老臣不敢奢求漢王收回這個命令。畢竟這里若是出現問題，荀氏全族都罪該萬死！”
“但是，老臣懇請答應老臣一件事！”
“講吧。”
荀彧沉吟了片刻，才下定決心說出口。
“老臣懇求漢王，讓老臣親自去指揮世族聯軍！”
“這樣，老臣有絕對的把握擊破魏軍，讓荀氏一族高枕無憂！”
“荀大人，先起來。”
劉璋伸手去扶，可荀彧極為固執，不肯起來。
“漢王，若是不答應老臣，老臣寧可跪死在這。”
“孤讓你起來！”
劉璋大怒，直接將荀彧給拽了起來。
“怎么？還在這威脅孤？”
“老臣不敢！”
荀彧嚇了一跳。低頭著十分惶恐。
“老臣只是沒有辦法！”
劉璋冷笑一聲。
“呵呵，沒有辦法是吧？沒關系，孤有！”
“這樣，孤立刻率軍撤離這里，不就沒事了？你也不用擔驚受怕，荀氏一族幾百人，也不用人頭落地了！”
“如何？”
“不可！漢王此事萬萬不可！”
荀彧瘋狂擺手拒絕。
“一統天下，復興漢室盡在眼前，漢王怎可就此放棄？”
“如果失去這次機會，河北百姓不知還要受多少苦！”
“漢王心系天下，豈能甘心如此？”
一張口，將大義擺在了面前，迫使劉璋屈服。
可荀彧明顯是想多了，劉璋何許人？
連皇帝這種最高大義都能輕易拿下，更何況其他？
“荀大人多慮了！至多是鄴城無法拿下，河北的統一并不影響。”
“孤昨夜也想了一下，待在這的風險是挺大的，有些太魯莽了。”
“正所謂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孤身為漢王，身系天下萬千子民，豈能涉險？”
“算了，此事就此做吧，孤立刻率軍離去！”
話還沒有說完，劉璋就轉過身，態度極為堅決。
荀彧險些被直接嚇死，趕緊上前抓住劉璋。
“漢王，不可啊！”
“曹操旦夕可擒，放棄豈不是太可惜了？”
“不可惜！”
劉璋極為堅定的搖了搖頭。
“離開這里，孤必定一統天下，留在這，才是糊涂。”
“再說了，連荀大人都沒有絕對的信心，不親自督戰都沒有戰勝的把握，孤為何要冒險呢？”
“原本孤就對世族聯軍不看好，這下更加不會將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了。”
掙脫開荀彧的束縛，劉璋便朝著帥帳走去。
看著不斷遠去的身影，荀彧心亂如麻。
一旦到了帥帳，立刻就可以下達撤退命令。
那時就是真正的竹籃打水！
不止如此，冀州各郡全部丟失，比起賠了夫人又折兵還要慘！
“呼。。。”
深吸一口氣，荀彧用全身力氣握緊雙拳。
他知道，現在到了抉擇時刻了。
原本想著不對劉璋斬殺荀氏全族的命令爭執，利用機會脫離這里，然后徑直返回大營。
依靠身份，地位，想辦法廢除這項命令。
或者，等到曹操擒住劉璋，荀氏自然高枕無憂。
可如今，怕是難了。
劉璋今日是必死無疑了，但他的命令卻發出去無法制止。
也就是說，劉璋被生擒的那一刻，荀氏全族人頭落地。
哪怕擒住劉璋都無法制止，命令太過絕對了！
對于荀彧來說，抉擇就是用整個荀氏幾百口人，包括他自己在內，與劉璋同歸于盡！
荀氏是完了，劉璋也別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