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封樾沒有否認，因為他在心里早已千萬次的指責自己了。
他在努力改，盡量端正態度。
至少，他罪不至于被判上無妻徒刑。
沐宸一還想說點什么，又無從開口。罷了，封樾過的也不快樂，況且他也沒什么原則性的錯誤，不能說個沒完了。
封樾因這些話陷入沉思中，他已經反省過無數遍了。假如這樣有用，他何嘗需要等到現在？
木木從旁邊躡手躡腳的經過，他在盡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仍舊影響到了封樾。
封樾一把揪住他的胳膊，將他拎起來抱在面前的茶幾上，冷冷問道：“去哪？”
“從旁邊經過呀！”木木說道。
“是嗎？”
“是。”
“不著急睡覺的話，先跟我聊會兒，說說你之前去哪了？”封樾問。
木木倒是不遮掩，扳著手指把去過的地方說了一遍。
封樾臉上有了笑容，還好這小子誠實，沒跟他隱瞞。他說道：“你很喜歡你舅舅家的哥哥和姐姐？”
“對，超級超級喜歡！如果，爸爸給我生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就好了。”木木滿臉憧憬。
封樾笑，“想法是好的，不過很難實現。”
“為什么？”
“因為……”封樾想跟他好好說說沐星野，很快放棄了。說到底，他也是恐懼，怕小家伙鬧起來不好收場。
畢竟，跟小孩子講道理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木木對這個問題十分感興趣，他定定地盯著封樾，“因為什么？因為你一個人生不出來嗎？”
封樾滿頭黑線，旋即點頭，“是的。”
“沒關系，媽咪快回來了。”木木挪動小身體，跳下茶幾，學著大人的樣子張開胳膊抱住了封樾，“爸爸，你還有木木！木木跟你一起等媽媽！”
封樾有種即將熱淚盈眶的感覺，他抱起了木木，溫馨的話到了嘴邊臨時改了口，“知道了！”
一周后，同樣是周六，沐宸一帶著木木去了沐盛臨家。
這一次沐盛臨心情比上次好了不知多少倍，他把沐宸一叫到書房，激動到聲音有些顫抖，“二哥打電話來，說星野快回來了。”
“哪天回？我們一起去接機。”沐宸一不由有點驕傲，因為是他先提出的這個建議，二哥果然給力，把人給找了回來。
開心之后是懊惱，他該早想到這些的。那樣的話，沐星野就可以早早回來了。
沐盛臨擰眉，“二哥說，他這些年一直關注著星野的情況。他還說，這一次是星野想要回來的。”
沐星野性子里也有著偏執的一面，她當初離開就是最好的證明。這次回來，也是她的主觀意思。
沐宸一愣了愣，笑道：“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想回來就說明她好起來了。問題是，祁夜能同意嗎？”
“理論上是不會同意的，人會改變。”沐盛臨一直摸不清祁夜的脾氣，時隔三年，物是人非，祁夜的改變更是由內到外的。
只不過，有件事必須承認，祁夜在沐星野面前很容易妥協。保不齊，他沒改變得了沐星野，反被沐星野給改造了。
一切皆有可能。
“二哥還說什么了？你再詳細說說！”沐宸一著急催促。
沐盛臨給出了讓他失望的回答，“沒了。”
“那好吧！”沐宸一仍舊開心不已。至少不再是遙遙無期的等待了。
回去路上，沐宸一開著車，時不時透過后視鏡看向坐在后座的木木。
木木坐的規規矩矩，當經過一條美食街忽然喊了起來，“舅舅舅舅，可以帶我去里面逛一逛嗎？”
沐宸一平時是不會慣他這個毛病的，他怕小攤的零食不衛生。如果木木吵著要吃，給了怕影響健康，不給買又怕他哭起來太可憐。
耐不住他今天心情好，決定帶木木進去逛逛。
他把車靠路邊停好，抱著木木走進了美食街，嘴上不忘嚇唬他幾句，“你是個小男子漢了，不能見什么要什么。如果我不給你買，說明這對小孩子不好，吃了不長個，你不許喊叫，記住了？”
“記住了！”木木伸出小手，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沐宸一嘴角上揚。
木木很乖，明明饞的口水都流出來了，仍舊不說一個“買”字。
沐宸一覺得好玩，故意道：“如果你想吃，我們再原路折回去，讓你聞聞味道？”
“哼，不要！”木木被街口那家放著花花綠綠糖果零食的小店吸引了，伸出手，“木木這么聽話，獎勵一根棒棒糖應該不過分吧？”
沐宸一略作考慮，決定滿足他這個要求。他抱著木木走過去，讓他自己挑。
“木木！”一道清脆的童聲響起。
沐宸一抬頭，看到坐在里面的那個小男孩，問木木，“認識？”
“我同學兼朋友。”
沐宸一不由有些想笑，這小屁孩才幾歲大，都開始交朋友了。
他抱起木木，想讓這位小男生跟他的朋友聊聊天。下一秒，等他聽到木木口中喊出“康康”兩個字，認真打量起里面那個小男孩。
身后傳來了女人的聲音，“你好，請問想要點什么？”
沐宸一扭頭，冷眼看著何佳希。
何佳希愣了一下，旋即努力擠出一絲笑，“原來是宸一啊，還有木木，都長的這么大了。”
木木感覺到氣氛異常，先看了看何佳希，又指了指面前的一串棒棒糖，扯了扯沐盛臨的衣角，“舅舅，我要這個，付錢。”
沐宸一從錢包拿出一百塊，放在柜臺上，又扯了一根棒棒糖給木木，旋即把木木抱起來夾在胳膊底下快步離開。
何佳希拿著錢追了上來，“一根棒棒糖不需要這么多錢的！”
“那也不能白吃白拿。”沐宸一話里有話，大步走遠。
何佳希看著他的背影，她好想問問沐星野過的怎么樣，她說不出口。
那一百塊攥在手里，尤為燙手。
三年前，她用她的方式報復了那群小混混，她以為可以靠著這個辦法解開心結。不料，心里多了一個疙瘩。
她會經常夢到沐星野，以及小時候在孤兒院所經歷的點點滴滴。想的越多，悔意越重。
所以她選擇人多的地方開一家小店，每天跟不同的人見面，試圖忘卻以往的種種。
好可惜，還是忘不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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