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皎睜開眼睛,拿木棍從火堆里扒拉出來一個紅薯,敲了敲,然后點頭。
朱大生歡呼一聲,帶著幾個小子開始扒拉火堆了!
心急火燎的直接用手掰開往嘴里送,也不怕太熱燙了他那豬蹄兒。
“燙,燙,燙燙燙……”朱大生邊喊著燙邊吃。
宋皎看得直搖頭。
其他幾個鏢師那邊,宋皎也讓朱大生他們送去了紅薯和土豆,并告訴他們吃法。
這紅薯土豆可以和窩窩頭放一起熬糊糊,也可以燒著吃。
不過那幾家覺得反正有水,熬糊糊的話更多些,能吃飽也能更省一些,宋皎也隨他們去了。
???
這天晌午,府城門口的荒民們難得恢復了一些生氣。
因為他們有水了,燒一大鍋熱水,里面丟一點兒粗面,一些挖的草根,勉強還能吃的干野菜,一家人也能吃個肚個圓圓。
雖然動起來還是肚里晃蕩晃蕩都是水,可他們卻異常的滿足。
守城官兵們也很滿足,吃了幾個月的干窩窩頭了,突然有了熱面湯,把硌掉牙的硬窩窩頭泡進去,別提多幸福了!
宋皎看看陰沉沉的天,雖然知道這北地大旱,基本上不可能下雨,可她還是有些擔心,看了一眼不遠處依舊戒備森嚴的城門,她想著要不要奢侈一把,花些銀兩進城去。
畢竟盧定邦和朱大長他們還沒出來,她也不能總是在這憨等。
朱家這邊也是熬了雜糧面糊糊,不過她往里面放了些鹽和五香粉,再配上軟和和的雜糧饅頭,還有甜滋滋的紅薯,面乎乎的土豆,這頓飯香的很。
宋皎很愛這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死之前將近一年多因為生病化療,忌口太多,總是吃不好的原因,還是朱阿嬌這個身體的飯量很大的原因,以前挑食的毛病也沒了,現在是吃嘛嘛香。
就是有段時間沒吃肉了,她現在一想起來肉這個字,就口齒生津,饞的不行。
不行,得去一趟府城,假裝購物一番,不然有肉也不能拿出來吃,太難了!
宋皎想到這里,一刻也不能等了,起身便決定往府城門口走,城里都是官兵,安全問題不用擔心,人就不帶了,帶上反而操作不便,束手束腳的。
“娘去趟府城,你們在這好好保護好大家,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宋皎拍了拍朱大生的肩膀說道。
“好。”朱大生這會兒倒是聽話,沒開口問東問西的啰嗦半天,想來也是知道府城安全,沒有非得要跟去。
宋皎一直覺得這孩子單看起來挺好的,相貌堂堂,威風凜凜,就是可惜長了一張嘴,一張嘴就是個十萬個為什么,比她這當娘的還啰里八嗦。
當個啞巴新郎的話,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有不少姑娘們喜歡。
“大,大娘,可憐可憐我吧,給些吃食。”突然這時候,一個女人低低細細的聲音響起來。
宋皎抬眼看去,只見幾步之外,來了個二十出頭的小媳婦兒,長得倒算還行,就是面黃肌瘦的看起來更加的可憐了。
她懷里還抱著個奄奄一息的女娃,頭大身子小,瘦的可憐,壓根看不出來多大年齡。
宋皎忍住心頭的柔軟,壓下同情,故作惡聲惡氣的罵道:“滾,滾,滾,誰有多余的吃食給你。”
說完宋皎似乎是不解氣,還故意去狠狠推了一把那個年輕婦人,瘦弱的婦人被推倒在地,半天也起不來身。
楊玉娘婆媳倆也有些于心不忍,但是都沒有說話,知縣女眷的行為就是前車之鑒,她們又不是傻子,再來一次好心惹來狼,又搶她們家當。
周遭的人見狀,也都歇了過來的心思。
朱家人這邊吃的東西其實他們也都看到了,只不過礙于這里男人多,還有七八個半大小子,甚至還有四個拿著大刀的。
宋皎力拔山河一樣,抬起大石頭時,也有不少人看到,對于這個母夜叉一樣的婦人,他們也是有些忌憚的。
明搶暗偷他們是都不敢的,但是他們也有不少人琢磨著像這個年輕婦人一樣,過來博同情乞討食物的。
結果就看到了這樣慘絕人寰的一幕,只見那個母夜叉把人家推倒了還不解氣,竟然還上拳頭杵了那可憐的婦人幾拳。
造孽啊,那沙包大的拳頭,別再把人給打死了。
宋皎攆走那婦人后,成功殺雞儆猴,周遭的荒民再無一人敢靠近這里。
只是朱家這邊的人看著宋皎就有些一言難盡了,不過朱大生絲毫不覺得他娘有錯,有錯的也是那婦人,誰讓她當出頭鳥呢!
朱大生可不傻,那些人對于他們這里的吃食虎視眈眈的,不過因為他們這里人多還有刀子,他們不敢過來罷了!
那婦人是可憐,可她也并不無辜,只能說她倒霉,當了出頭冒梢的靶子了吧!
宋皎見大家的目光,也不做解釋,她的“拳頭”疼不疼,那婦人自然知道,就是希望她不要犯傻,給的東西被人搶走了就行。
宋皎故意站在石頭上,緊了緊腰帶,讓她腰間的大斧頭,更加的明顯了!
隨即便“嗵”的一聲,跳下了大石頭,朝著城門方向去了一路上,竟然還有膽小的荒民,給她讓路。
直到宋皎的身影遠去,那坐在地上的年輕婦人這才艱難的起身,目光復雜的看著宋皎的背影。
隨即又換上可憐兮兮的模樣,抱著閨女,朝著她家人所在的窩棚。
年輕婦人一瘸一拐的模樣,引起了其他荒民的注目,其中有同情有嘲諷,也有麻木事不關己。
回到她家人所在的窩棚,卻沒人上前安慰,甚至還有老婦的咒罵聲,罵她不爭氣,連窩頭都要不來。
更沒有人上前問問,她被打之后,有沒有受傷。
年輕婦人不說話,過去火堆那邊,從鍋里舀了一碗熱水,安靜的尋了一處角落,開始喂閨女喝水。
沒人在意她這樣,反正是一碗水而已,她喝了餓不死都行,還能繼續去別的地方要吃食,這是年輕婦人所謂的家人,心里的想法。
年輕婦人早已經習慣了,她手捂著胸口,彎下腰去,外人看她一副很痛苦的模樣,就更加不想往這里看了。
但是卻沒人知道,年輕婦人并不是痛苦,而是借機從懷里掰了一塊兒軟乎乎的東西迅速碰到了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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