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華灼看著桌對岸兩位長相相似的面孔，是她的同學，排練時見過。
林芃芃突然問：“灼灼，你還有朋友要來嗎？”
盛華灼往嘴里送了塊肉，搖頭。
林芃芃指著桌上的另外兩份飯：“那這……”
“這些啊，都是我一個人要吃的，你們想吃自己夾。”
對面兩個女孩略顯震驚。
幾人聊天中，盛華灼知曉對岸坐著的是對雙胞胎，姐姐今一，妹妹今兮。
她們和原主只是露水同學。
半晌，盛華灼佯裝不經意地問出自己的疑心：“芃芃，我上次回盛家怎么沒看到你。”
林芃芃上次通風報信之后，沒留在盛家，但不久，看到關于盛昕月和盛家沒落的消息，心中的快感襲來。
竟忘記跟盛華灼解釋。
“我不好參與你們的家事，提前走了。”林芃芃笑吟吟，“聽說盛昕月爸爸進去了，媽媽帶她出國，以后沒人再欺負你啦。”
盛華灼勉強一笑。
林芃芃不再繼續這一話題，說起表演的事情，多么多么羨慕盛華灼，稱自己多么不喜歡李佳佳。
盛華灼有一搭沒一搭回應。
只見林芃芃剜下兩只魚眼，分別給今一和今兮。
“我記得你們喜歡吃，快吃吧~”她的唇角始終上揚，天真無邪，盯著兩人的碗，似乎在等待。
盛華灼觀察著，還有人喜歡吃魚眼？
俊仔看著兩人吃掉魚眼，內心一陣泛嘔。
兩位雙胞胎跟悶葫蘆似的，一直迎合林芃芃，林芃芃樂在其中，吃掉碗中的魚眼后，揚起滿足的笑臉。
下午，回到排練廳。
盛華灼讓俊仔先去演藝廳等她，她拐進衛生間。
聽到有人在嘔吐，放慢腳步，輕聲靠近。
衛生間里，是今一在嘔吐。
今一穿的演出服露腰，她彎腰時，盛華灼看到背上的牙印和傷痕，像指甲劃出來的痕跡。
直到今一將吞進去的整顆魚眼吐出來，瘋狂漱口，摸著口袋，卻沒找到紙巾。
盛華灼摸出紙巾，遞上。
無任何笑容的女孩接過紙巾，看到眼前人，聲若蚊蠅地道：“謝謝。”
水龍頭水聲潺潺，魚眼被沖走，似要吞沒一切。卻沒能掩蓋她的道謝。
或者可以說是盛華灼聽的真切，垂眸，適時看到今一手臂的紅點，眸底閃過詫色：“你，過敏了？”
“沒有。”今一否認，捂著胳膊跑了。
盛華灼神色猛沉，關了水龍頭。
水聲止，四周如遭冰封。
“怎么了？”安靜的電話那端，忽而傳來聲音。
“看到一些奇怪的事。”盛華灼淺思，“女生之間的那些破事吧。”
“不管什么事，選擇權在己。”
溫祈年一句話，打破盛華灼思考的迷霧。
而后，今兮和林芃芃挽著手走進洗手間，喜笑顏開地朝盛華灼打招呼，揚起胳膊那瞬間，盛華灼透過短袖，看到今兮胸前的抓痕。
同一時間的孟婆面館。
孟爸孟媽看著還在源源不斷入店的客人，忙到焦頭爛額，平時雙休日也不曾有這么多人，即便人多，他們未有一丁點敷衍，喜滋滋做面。
妹妹在收銀臺認真算賬。
店里的客人也十分有耐心，休息日無事，便來打卡盛華灼同款面館，端著巨大的碗，還不忘多拍幾張照片。
吃完面，又買了些速食面，不方便來鎮上時，回去能自己煮。
忙到半下午，人群才散盡。
妹妹嗚了聲，癱倒在座椅上：“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數字！”
孟爸孟媽笑了。
-
演藝廳在傍晚六點以后，迎來學生觀眾，簽完到便隨機落座。
原本只是為了加二課分數，大家不屑看演出，抱著手機刷段子。
表演系的教授并排坐在第一排，雙手放置在長桌上，面前是打分表。
“盛華灼是高教授帶著學生？”一位教授看向中間的表演班教授。
高教授面帶微笑，點頭會意。
教授們平時很少關注娛樂新聞，但也多少聽說過這一人物。
高教授更為關注自家學生，只是現如今的盛華灼變化極大，只是不知能不能演好這一角色。
分給她的雖不是主角，但表演系數最難。
演藝廳全場燈滅，大幕拉開，一束微弱的光打在舞臺中央。
映照在輪椅女孩身上。
全場哄然，很多人皆認出女孩是盛華灼。
但很快，吵鬧聲停止。
高架上的女孩全身散發著濃郁的憂傷，雙目空洞無法聚焦，面色蒼白如紙。
許多人情緒代入，放下手機，屏息看她表演，莫名心疼憐憫臺上的女孩。
舞臺的布景是教學樓天臺，盛華灼自己推著輪椅，一寸一寸，緩慢向前，不言不語。
眸中無光，卻透露出刺骨鉆心的疼，凄涼的風吹拂，她像是被抽去靈魂的干枯軀殼，搖搖欲墜。
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生的欲望。
她干涉出血的唇慢慢上揚，那似乎是解脫的象征，輪椅持續往前，再往前便是萬丈深淵。
“不要！”全場觀眾不由自主發出大喊，心緊緊被揪起。
“咚！”
全場陷入漆黑，而滿場觀眾雙手捂著唇，眼泛淚花，呼吸幾度停止。
金黃色的光亮起，舞臺布景轉換，是明媚的第二天。
骯臟的地面增添一灘血跡、碎裂的輪椅、無生命體征的女孩。
“啊！有人跳樓了！”
路過的人皆震悚驚懼大喊，故事就此展開。
全場徹底陷入故事當中，兩個小時的舞臺表演漸漸來到尾聲。
盛華灼跟隨隊伍上臺謝幕。
觀眾離場前，有人喊了聲：“火勺大哥拽炸天！”
盛華灼一下笑出聲，朝那男生比了個復雜手勢，一片啊啊啊之中，觀眾清散。
高教授正在整理每位老師打出的分數。
“盛華灼開了個好頭。”其余教授毫不吝嗇地贊揚。
盛華灼一雙筆直逆天長腿并攏，笑得乖巧。
唯一留場的觀眾俊仔戳開手機拍下這一幕，樂呵地發給溫祈年，本想著能一同取笑她。
溫祈年回復：[好看。]
蔡蔡回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俊仔喜上眉梢，這才對，然后跟蔡蔡一同吐槽。
臺上，全班等待著結果。
其余教授離場，只剩高教授一人，拿著總結本宣布成績。
“第一名——盛華灼99分。”
比盛華灼本人更為震驚的是李佳佳，掐緊指甲，妒意寫滿全臉。
宣讀完所有人的成績，高教授又道：“這只是表演分數，總分會綜合你們上交的論文以及平時成績一同打分，到時自行登陸學校網站查詢。”
李佳佳心情不佳地問道：“平時不上課也不掛科嗎？”
高教授：“當然如果你能接到好資源，也可以請假，學校是鼓勵在外實踐的，如若成績不錯，可入選優秀畢業生。”
李佳佳悶頭不語。
盛華灼卻回頭朝她笑了下，她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一切結束后，臨近十點，溫祈年準時來到演藝廳門外。
看到來人，所有人以為出現了幻覺，擺擺頭，張大嘴巴，險些驚呼出聲。
我靠！
溫祈年？
一個女孩當場跪滑在地，揉了揉眼，再次確認來人。
那是她粉了十年的偶像啊！
顫顫巍巍摸出一個本子，緊張上前，聲音在抖：“溫溫溫影帝，能給我簽個名嗎？”
近幾年很少有人稱呼他為影帝，很明顯，這個女孩是他的老粉。
溫祈年看向盛華灼，俯身，整理女孩亂糟糟的發，征求道：“給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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